2007/03/09

别再轻言十年后

十几年前在读书的时候,认识了一个新疆的小妹妹。那女孩生得一张娃娃脸,很是喜人。出于对异域风情的迷恋,我和我的同桌一再要求她向我们介绍她那个天山脚 下那个靠近哈萨克斯坦的神秘的故乡,我们一起醉心于草原上奔驰的吉普,一望无际的棉花田,她父亲打理的农庄以及新疆人的粗旷与豪放。宿舍中的女孩都来自新 疆,脸蛋都是红扑扑的,总让我想起shoppingmall里的红富士。那时的我虽然情窦初开,但还没有对她们有什么特殊的想法,只是希望有朝一日,可以 千里迢迢来一次异域的旅行。现在想来,那时的人是多么的单纯。

那女孩从此一直给我写信,一直到她毕业离开这座城市。快离开的时候,她在信中留下了她在新疆的地址,说她将会在新疆做一名教师,希望我能有空到新疆去找 她,并说十年后如果我们能再次相见,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但不管怎样,都希望能一直保持联系。而我毕业以后,就去了另一个城市,对于这里的人来说,从此音 信杳无。

在往前追溯,中学时一次秋游,我们全班来到一个刻着“洞壁琴音”石刻的野山沟里野炊,在落叶遍及山野的山间小道上,狼说我们约好,十年后我们再重聚在这 里,不管富贵还是贫穷。大家纷纷应允,十年后,我们确实重聚了,却只有十几个人,而且只有一位女生。怕影响人家的家庭生活,我们选择更多的放弃。我们不是 相聚在那存在我脑海当中多年的山野之间,而是城市酒店的包间。我们时不时地拥抱,用目光注视对方许久,然后喝得酩酊大醉,有人甚至当场醉倒在大厅。我问 狼,还记得十年前的相约吗?他笑笑,什么时候?不记得了。

昨天,小区里的老妇人死了,可能是家人请了乐队,就是一个人可以演奏几种乐器的那种江湖歌者。那演出的质量实在不敢恭维,而且音响的音量却是特别大,但我 还是让自己能够静下心来,跟一个死人有什么好争的呢?这是她在人世的最后一场谢幕了。果不其然,今天,小区恢复了一片宁静,如果有人昨天没有在这个小区, 再不会知道这里有位老人已经永远离开了人间,无声无息。一个人的完全消失竟然如此之快!包括对儿女亲人的牵挂、年轻的记忆、一切的爱恨情仇。也只有洒在路 边尚在飘零的“路钱”才能告诉她最后的不舍吧?

十年的约定,对于青春是多么苍白无力的一个凭证!我们就像一支默默前行闷头赶路的队伍,也许就有人在半路已经悄然掉队而我浑然不觉。

1 条评论:

  1. 看了后,鼻子酸酸的。
    年轻的时后总觉得10年很漫长。但年级渐长就了解为什么古人用时光如梭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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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生到死有多远

这个医院的设计很奇妙,一幢大楼里分为A座和B座。 A座是产房、B座则是收治内分泌、内科等病人的病房。 常常,你会有一种从生穿越到死、从死复而新生的错觉。甚至有的时候祖孙再同一时间出生又在同一时间抢救,这中间不过是隔了一个大厅,一个“U“字型的结构。 头尾相间又相连,见或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