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10/30

自我

自我与孤独应该是成正比的。我曾经在无数个场合说过,人终究要落入到一个孤独的境地,没有多少人愿意停下脚步来倾听你的遭遇,人们更想要的是找别人来倾诉自己的心情。所以在黄昏后回家的路上,在路灯映照下的房间里,情绪十分诡秘地四处扬散,没有别人只有自己。

在情绪低落的时候,大多数人都希望能找个一个合适的人听听自己说话,也许所说的话并没有表达出真实的意思,又或者连自己也不知自己所云,只要有一个听众也就够了。很多时我们陷入一种自语的状态,虽然面前或听筒的另一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们其实还是自己跟自己说着话,有时甚至听不到对方的意见,在与别人的倾诉中走神反思自己的现状以及应对之策。

我很珍惜这样的朋友,在遇到挫折的时候可以不在乎别人是不是忙是不是爱听就可以抓起电话来找到他,没头没脑地说上几句。问题是这种朋友不会多,就算有也应该到了很默契的阶段,什么也不说都能够的默契,这样的结果往往是想表述的可能并没有具体的事例,而是一味倾泄情绪。一般来说戴着假面生活是活着的某种必须就像出门一定要穿衣服一样,否则别人肯定会认为你是一疯子。在最亲密的朋友面前,我们或者也仅仅是相对比较直白一点而已吧。

话说回来,自我的人当然是爱自己多一点,因为无人可爱也似乎有那么一点拒绝被爱。自我的人往往只关注自己的感受,并不全部是自私但是个个固执拧巴,能够忍受长时间的孤独,受伤后也有极强的自我修复能力,就算是遍体鳞伤嘴上也是不会服软的。今天我快乐了就跟你聊聊,明天我一个不高兴谁我天王老子也懒得搭理,就是你站在那儿跳脚恨得牙痒痒也不行。说白了就是并不在乎你怎么样,谢绝其他人的关心,爷的事爷做主天为帐地作床。

自我的状态是路边咖啡店落地窗边一个凝视的影子,是深夜趴在阳台无声的啜泣,是在众人中行走脸庞上凝固的严肃与冷静,是面对自然时温情的诉说,是歌厅角落里短暂的沉默,自我有时成就的就是一种小资的生活,很表象又很意境。局限、压抑、狂妄、内敛,任何的表现形态都会出现在这种人的身上,与这生活交融形成一个又一个娓娓道来的故事。

年少时曾见到男人在亡妻的脸颊上哭嚎着亲吻,那没有温度的脸庞呈现出可怕的死亡的乌紫。有时我也会不由自主地想当我死去的时候,倒底会有些什么人不惧怕死亡的气息愿意并敢于在我冰冷的脸颊深情一吻?这些人才是没有任何距离真心真意爱着我的人,在我活着的时候无论对他们有多好多大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2010/10/27

工作那点破事

我一直奉劝自己不要太投入
难免有时还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
当我折回身去
才发现这场戏已不是原定的那出
不用嘲笑我的不知足
在你唾弃的下一个鄙夷里
我自有回过头来的顿悟
我不会太投入
这职场中的一切都是变数
假如你看见我的起落
那是我的飞翔和降落
为了天空一道瞬间的弧线
惯常在这虚伪的人潮里穿梭
所以虚伪的也就成了真的
我不会太投入
我看得见你得意后青云漫步
也能看见你失意后含笑痛哭
有时我投入
只是因为我站在清醒的高度

2010/10/25

气温骤降的日子,这条马路因为年久失修已经坑洼不平,骑着车在积水间穿行有一种如履薄冰的感觉。想想等到冬季来临时路上会有冰冻,又不知会有多少人跌倒在这条该死的路上。我忍受着这剧烈地寒风,如果今天我认为我的生活是苦难的,我希望它更加苦难并且不断积聚,直至我的内心的积怨被爆发出来,今天我所忍受的所有的贫苦与磨难正是要告诉自己学会舍弃学会铭记,可以不跟别人比,但必须努力改变自己的生活现状以便让自己活得更加强大。

不知你体会过没有?在凛冽的寒风中穿行会无端端生出愤恨,我为此愤恨了几十年,今天我必然也无力去改变它,但是我一直在积聚自己内心燃烧的火焰,总有一天,生活将必被我的双手改变,这不是别人的恩赐也不是因为运气,而是因我长期以来的咬紧牙关默默忍受。

许多时候我是个悲观的人,但我也从未放弃作为一个人应起码具备的改变生活的勇气。如果有什么不同,分别在于得到后的目的。

2010/10/22

我曾经允诺带你去流浪
也答应你要你变得坚强
而如今 北方的风雪就要来临
我躲在这冰冷的陋室里
听着并不匀称的呼吸

想要伸出手臂触摸那一臂之暖
总只能用手指触摸冰冷的键盘

孤寂的心就象两只相迎的船
永远
一在此岸 一在彼岸

2010/10/20

布谷鸟

我为什么要呼唤
在松针零落的树丛里
安了家的布谷鸟
又或者推开虚掩的门
为能听见吱呀的声响
这游走在苍穹的脚步
时刻踏着你躲闪的呼吸
给我一个安然的梦吧
霜雪就要来临
犹记得过年时的爆米花
和清晨最初的一抹阳光
我依然可以看见
那个静静微笑的脸庞
她羞涩而又奔放
她沉下的脖颈边长着翅膀
我就要走了
不是来告别的
还有布谷声的丛林里
不会留有我一片脚印

2010/10/14

救赎

与异性做现实当中普通的朋友,我坚持认为很难很难。

这实在需要两个人都能保持清净心,只要一方起心动念就会发生改变,但有多少人能有这样的修为?我承认我是没有的,同样也相信有人有,那样的人的确很牛逼。

喜不喜欢细节上完全可以被印证,与其说是那些能够保持清净心的人之所以清醒,倒不如说是懵懂,最后当对方的爱意被验证出来才惊慌失措。谁也无须去责怪谁,社群正是因为具备形形色色的人才显得多姿多彩。大多数事例恰恰证明,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关系最早是由一方的自作多情而引燃的。

这称不上是失败,而是稀缺。

准备下一次旅行,准备再一次地救赎。随心随性,万人无视也永不放弃!

有借有还

晨起
我缺少住所,我就向这世间借了所房子;
我缺少亲情,我就向这世间借来了亲人;
我缺少营养,我就向这世间借来了食物;
我缺少温暖,我就向这世间借来了衣服;
......
我缺少很多很多,就借了很多很多,不管借了多少有一天我会全部还回这个世间。在这里我是暂住,所有的都不是我的,所有的我都要交出来。

我能留在这世间唯一的东西就是我的思想即我的意识,同样也不能保证它留存的时间有多长。就连佛陀也说这佛法住世也就是一万两千年,随后灰飞烟灭,何况我这点小小的意识。
既然空不了,就欢喜受、悲切受。

只是一定要记得一定要明白,无论手抓得有多紧有多深,最终亦都要失去亦都要放手。

愿功德回向给我所有认识的人,让所有温暖感觉留存在未没被看破的红尘里,骗过人生区区几十载了无遗憾也是一种福气。行走坐卧在这个俗尘里,坚持一颗飞翔的心,嘴角叼起一枝枝梦寐,享受每一次得到,那是从前的因,静默每一次失去,那是从前的果。

迎接张开的臂膀,尊重离去的背影。

2010/10/13

了凡四训【存档】

本是同根生 缘何相有异

《第一篇 立命之学》
《第二篇 改过之法》
《第三篇 积善之方》
《第四篇 谦德之效》
袁了凡居士传
附注

《第一篇 立命之学》

余童年丧父,老母命弃举业学医,谓可以养生,可以济人,且习一艺以成名,尔父夙心也。后余在慈云寺,遇一老者,修髯伟貌,飘飘若仙,余敬礼之。语余曰:「子仕路中人也,明年即进学,何不读书?」

余告以故,并叩老者姓氏里居。

曰:「吾姓孔,云南人也。得邵子皇极数正传,数该传汝。」

余引归,告母。

母曰:「善待之。」

试其数,纤悉皆验。余遂启读书之念,谋之表兄沈称,言:「郁海谷先生,在沈友夫家开馆,我送汝寄学甚便。」

余遂礼郁为师。

孔为余起数:县考童生,当十四名;府考七十一名,提学考第九名。明年赴考,三处名数皆合。复为卜终身休咎,言:某年考第几名,某年当补廪,某年当贡,贡后某年,当选四川一大尹,在任三年半,即宜告归。五十三岁八月十四日丑时,当终於正寝,惜无子。余备录而谨记之。

自此以后,凡遇考校,其名数先后,皆不出孔公所悬定者。独算余食廪米九十一石五斗当出贡;及食米七十一石,屠宗师即批准补贡,余窃疑之。后果为署印杨公所驳,直至丁卯年(西元1567年),殷秋溟宗师见余场中备卷,叹曰:「五策,即五篇奏议也,岂可使博洽淹贯之儒,老於窗下乎!」遂依县申文准贡,连前食米计之,实九十一石五斗也。余因此益信进退有命,迟速有时,澹然无求矣。

贡入燕都,留京一年,终日静坐,不阅文字。己巳(西元1569年)归,游南雍,未入监,先访云谷会禅师於栖霞山中,对坐一室,凡三昼夜不瞑目。

云谷问曰:「凡人所以不得作圣者,只为妄念相缠耳。汝坐三日,不见起一妄念,何也?」

余曰:「吾为孔先生算定,荣辱生死,皆有定数,即要妄想,亦无可妄想。」

云谷笑曰:「我待汝是豪杰,原来只是凡夫。」

问其故?

曰:「人未能无心,终为阴阳所缚,安得无数?但惟凡人有数;极善之人,

数固拘他不定;极恶之人,数亦拘他不定。汝二十年来,被他算定,不曾转动一毫,岂非是凡夫?」

余问曰:「然则数可逃乎?」

曰:「命由我作,福自己求。诗书所称,的为明训。我教典中说:『求富贵得富贵,求男女得男女,求长寿得长寿。』夫妄语乃释迦大戒,诸佛菩萨,岂诳语欺人?」

余进曰:「孟子言:『求则得之』,是求在我者也。道德仁义可以力求;功名富贵,如何求得?」

云谷曰:「孟子之言不错,汝自错解耳。汝不见六祖说:『一切福田,不离方寸;从心而觅,感无不通。』求在我,不独得道德仁义,亦得功名富贵;内外双得,是求有益於得也。若不反躬内省,而徒向外驰求,则求之有道,而得之有命矣,内外双失,故无益。」

因问:「孔公算汝终身若何?」

余以实告。

云谷曰:「汝自揣应得科第否?应生子否?」

余追省良久,曰:「不应也。科第中人,有福相,余福薄,又不能积功累行,以基厚福;兼不耐烦剧,不能容人;时或以才智盖人,直心直行,轻言妄谈。凡此皆薄福之相也,岂宜科第哉。

地之秽者多生物,水之清者常无鱼;余好洁,宜无子者一;和气能育万物,余善怒,宜无子者二;爱为生生之本,忍为不育之根;余矜惜名节,常不能舍己救人,宜无子者三; 多言耗气,宜无子者四;喜饮铄精,宜无子者五; 好彻夜长坐,而不知葆元毓神,宜无子者六。其馀过恶尚多,不能悉数。」

云谷曰:「岂惟科第哉。世间享千金之者,定是千金人物;享百金之产者,定是百金人物;应饿死者,定是饿死人物;天不过因材而笃,几曾加纤毫意思。

即如生子,有百世之德者,定有百世子孙保之;有十世之德者,定有十世子孙保之;有三世二世之德者,定有三世二世子孙保之;其斩焉无后者,德至薄也。

汝今既知非。将向来不发科第,及不生子之相,尽情改刷;务要积德,务要包荒,务要和爱,务要惜精神。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此义理再生之身。

夫血肉之身,尚然有数;义理之身,岂不能格天。太甲曰:『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诗云:『永言配命,自求多福。』孔先生算汝不登科第,不生子者,此天作之孽,犹可得而违;汝今扩充德性,力行善事,多积阴德,此自己所作之福也,安得而不受享乎?

易为君子谋,趋吉避凶;若言天命有常,吉何可趋,凶何可避?开章第一义,便说:『积善之家,必有馀庆。』汝信得及否?」

余信其言,拜而受教。因将往日之罪,佛前尽情发露,为疏一通,先求登科;誓行善事三千条,以报天地祖宗之德。

云谷出功过格示余,令所行之事,逐日登记;善则记数,恶则退除,且教持准提咒,以期必验。

语余曰:「符录家有云:『不会书符,被鬼神笑。』此有秘传,只是不动念也。执笔书符,先把万缘放下,一尘不起。从此念头不动处,下一点,谓之混沌开基。由此而一笔挥成,更无思虑,此符便灵。凡祈天立命,都要从无思无虑处感格。

孟子论立命之学,而曰:『夭寿不贰。』夫夭寿,至贰者也。当其不动念时,孰为夭,孰为寿?细分之,丰歉不贰,然后可立贫富之命;穷通不贰,然后可立贵贱之命;夭寿不贰,然后可立生死之命。人生世间,惟死生为重,曰夭寿,则一切顺逆皆该之矣。

至修身以俟之,乃积德祈天之事。曰修,则身有过恶,皆当治而去之;曰俟,则一毫觊觎,一毫将迎,皆当斩绝之矣。到此地位,直造先天之境,即此便是实学。

汝未能无心,但能持准提咒,无记无数,不令间断,持得纯熟,於持中不持,於不持中持。到得念头不动,则灵验矣。」

余初号学海,是日改号了凡;盖悟立命之说,而不欲落凡夫窠臼也。从此而后,终日兢兢,便觉与前不同。前日只是悠悠放任,到此自有战兢惕厉景象,在暗室屋漏中,常恐得罪天地鬼神;遇人憎我毁我,自能恬然容受。

到明年(西元1570年)礼部考科举,孔先生算该第三,忽考第一;其言不验,而秋闱中式矣。然行义未纯,检身多误;或见善而行之不勇,或救人而心常自疑;或身勉为善,而口有过言;或醒时操持,而醉后放逸;以过折功,日常虚度。自己巳岁(西元1569年)发愿,直至己卯岁(西元1579年),历十馀年,而三千善行始完。

时方从李渐庵入关,未及回向。庚辰(西元1580年)南还。始请性空,慧空诸上人,就东塔禅堂回向。遂起求子愿,亦许行三千善事。辛巳(西元1581年),生男天启。

余行一事,随以笔记;汝母不能书,每行一事,辄用鹅毛管,印一朱圈於历 日之上。或施食贫人,或放生命,一日有多至十馀者。至癸未(西元1583年)八月,三千之数已满。复请性空辈,就家庭回向。九月十三日,复起求中进士愿, 许行善事一万条,丙戌(西元1586年)登第,授宝坻知县。

余置空格一册,名曰治心篇。晨起坐堂,家人携付门役,置案上,所行善恶, 纤悉必记。夜则设桌於庭,效赵阅道焚香告帝。

汝母见所行不多,辄颦蹙曰:「我前在家,相助为善,故三千之数得完;今许一万,衙中无事可行,何时得圆满乎?」

夜间偶梦见一神人,余言善事难完之故。神曰:「只减粮一节,万行俱完矣。」盖宝坻之田,每亩二分三厘七毫。余为区处,减至一分四厘六毫,委有此事,心颇惊疑。适幻余禅师自五台来,余以梦告之,且问此事宜信否?

师曰:「善心真切,即一行可当万善,况合县减粮,万民受福乎?」

吾即捐俸银,请其就五台山斋僧一万而回向之。

孔公算予五十三岁有厄,余未尝祈寿,是岁竟无恙,今六十九矣。书曰:「天难谌,命靡常。」又云:「惟命不於常」,皆非诳语。吾於是而知,凡称祸福自己求之者,乃圣贤之言。若谓祸福惟天所命,则世俗之论矣。

汝之命,未知若何?即命当荣显,常作落寞想;即时当顺利,常作拂逆想;即眼前足食,常作贫窭想;即人相爱敬,常作恐惧想;即家世望重,常作卑下想;即学问颇优,常作浅陋想。

远思扬德,近思盖父母之愆;上思报国之恩,下思造家之福;外思济人之急,内思闲己之邪。

务要日日知非,日日改过;一日不知非,即一日安於自是; 一日无过可改,即一日无步可进;天下聪明俊秀不少,所以德不加修,业不加广者,只为因循二字,耽阁一生。

云谷禅师所授立命之说,乃至精至邃,至真至正之理,其熟玩而勉行之,毋自旷也。



《第二篇 改过之法》



春秋诸大夫,见人言动,亿而谈其祸福,靡不验者,左国诸记可观也。大都吉凶之兆,萌乎心而动乎四体,其过於厚者常获福,过於薄者常近祸,俗眼多翳,谓有未定而不可测者。至诚合天,福之将至,观而必先知之矣。祸之将至,观其不善而必先知之矣。今欲获福而远祸,未论行善,先须改过。

但改过者,第一,要发耻心。思古之圣贤,与我同为丈夫,彼何以百世可师?我何以一身瓦裂?耽染尘情,私行不义,谓人不知,傲然无愧,将日沦於禽兽而不自知矣;世之可羞可耻者,莫大乎此。孟子曰:耻之於人大矣。以其得之则圣贤,失之则禽兽耳。此改过之要机也。

第二,要发畏心。天地在上,鬼神难欺,吾虽过在隐微,而天地鬼神,实鉴临之,重则降之百殃,轻则损其现福,吾何可以不惧?不惟此也。闲居之地,指视昭然;吾虽掩之甚密,文之甚巧,而肺肝早露,终难自欺;被人觑破,不值一文矣,乌得不懔懔?不惟是也。一息尚存,弥天之恶,犹可悔改;古人有一生作恶,临死悔悟,发一善念,遂得善终者。谓一念猛厉,足以涤百年之恶也。譬如千年幽谷,一灯才照,则千年之暗俱除;故过不论久近,惟以改为贵。但尘世无常,肉身易殒,一息不属,欲改无由矣。明则千百年担负恶名,虽孝子慈孙,不能洗涤;幽则千百劫沈沦狱报,虽圣贤佛菩萨,不能援引。乌得不畏?

第三,须发勇心。人不改过,多是因循退缩;吾须奋然振作,不用迟疑,不烦等待。小者如芒刺在肉,速与抉剔;大者如毒蛇啮指,速与斩除,无丝毫凝滞,此风雷之所以为益也。

具是三心,则有过斯改,如春冰遇日,何患不消乎?然人之过,有从事上改者,有从理上改者,有从心上改者;工夫不同,效验亦异。

如前日杀生,今戒不杀;前日怒詈,今戒不怒;此就其事而改之者也。强制於外,其难百倍,且病根终在,东灭西生,非究竟廓然之道也。

善改过者,未禁其事,先明其理;如过在杀生,即思曰:上帝好生,物皆恋命,杀彼养己,岂能自安?且彼之杀也,既受屠割,复入鼎镬,种种痛苦,彻入骨髓;己之养也,珍膏罗列,食过即空,疏食菜羹,尽可充腹,何必戕彼之生,损己之福哉?又思血气之属,皆含灵知,既有灵知,皆我一体;纵不能躬修至德,使之尊我亲我,岂可日戕物命,使之仇我憾我於无穷也?一思及此,将有对食痛心,不能下咽者矣。

如前日好怒,必思曰:人有不及,情所宜矜;悖理相干,於我何与?本无可怒者。又思天下无自是之豪杰,亦无尤人之学问;有不得,皆己之德未修,感未至也。吾悉以自反,则谤毁之来,皆磨炼玉成之地;我将欢然受赐,何怒之有?

又闻而不怒,虽谗焰薰天,如举火焚空,终将自息;闻谤而怒,虽巧心力辩,如春蚕作茧,自取缠绵;怒不惟无益,且有害也。其馀种种过恶,皆当据理思之。

此理既明,过将自止。

何谓从心而改?过有千端,惟心所造;吾心不动,过安从生?学者於好色,好名,好货,好怒,种种诸过,不必逐类寻求;但当一心为善,正念现前,邪念自然污染不上。如太阳当空,魍魉潜消,此精一之真传也。过由心造,亦由心改,如斩毒树,直断其根,奚必枝枝而伐,叶叶而摘哉?

大抵最上治心,当下清净;才动即觉,觉之即无;苟未能然,须明理以遣之;又未能然,须随事以禁之;以上事而兼行下功,未为失策。执下而昧上,则拙矣。

顾发愿改过,明须良朋提醒,幽须鬼神证明;一心忏悔,昼夜不懈,经一七,二七,以至一月,二月,三月,必有效验。

或觉心神恬旷;或觉智慧顿开;或处冗沓而触念皆通;或遇怨仇而回镇作喜;或梦吐黑物;或梦往圣先贤,提携接引;或梦飞步太虚;或梦幢幡宝盖,种种胜事,皆过消灭之象也。然不得执此自高,画而不进。

昔蘧伯玉当二十岁时,已觉前日之非而尽改之矣。至二十一岁,乃知前之所改,未尽也;及二十二岁,回视二十一岁,犹在梦中,岁复一岁,递递改之,行年五十,而犹知四十九年之非,古人改过之学如此。

吾辈身为凡流,过恶猬集,而回思往事,常若不见其有过者,心粗而眼翳也。 然人之过恶深重者,亦有效验:或心神昏塞,转头即忘;或无事而常烦恼;或见君子而赧然相沮;或闻正论而不乐;或施惠而人反怨;或夜梦颠倒,甚则妄言失志;皆作孽之相也,苟一类此,即须奋发,舍旧图新,幸勿自误。



《第三篇 积善之方》



易曰:「积善之家,必有馀庆。」昔颜氏将以女妻叔梁纥,而历叙其祖宗积德之长,逆知其子孙必有兴者。孔子称舜之大孝,曰:「宗庙飨之,子孙保之」,皆至论也。试以往事徵之。

杨少师荣,建宁人。世以济渡为生,久雨溪涨,横流冲毁民居,溺死者顺流而下,他舟皆捞取货物,独少师曾祖及祖,惟救人,而货物一无所取,乡人嗤其愚。逮少师父生,家渐裕,有神人化为道者,语之曰:「汝祖父有阴功,子孙当贵显,宜葬某地。」遂依其所指而窆之,即今白兔坟也。后生少师,弱冠登第,位至三公,加曾祖,祖,父,如其官。子孙贵盛,至今尚多贤者。

鄞人杨自惩,初为县吏,存心仁厚,守法公平。时县宰严肃,偶挞一囚,血流满前,而怒犹未息,杨跪而宽解之。宰曰:「怎奈此人越法悖理,不由人不怒。」

自惩叩首曰:「上失其道,民散久矣,如得其情,哀矜勿喜;喜且不可,而况怒乎?」宰为之霁颜。

家甚贫,馈遗一无所取,遇囚人乏粮,常多方以济之。一日,有新囚数人待哺,家又缺米;给囚则家人无食;自顾则囚人堪悯;与其妇商之。

妇曰:「囚从何来?」

曰:「自杭而来。沿路忍饥,菜色可掬。」

因撤己之米,煮粥以食囚。后生二子,长曰守陈,次曰守址,为南北吏部侍郎;长孙为刑部侍郎;次孙为四川廉宪,又俱为名臣;今楚亭,德政,亦其裔也。

昔正统间,邓茂七倡乱於福建,士民从贼者甚众;朝廷起鄞县张都宪楷南征,以计擒贼,后委布政司谢都事,搜杀东路贼党;谢求贼中党附册籍,凡不附贼者,密授以白布小旗,约兵至日,插旗门首,戒军兵无妄杀,全活万人;后谢之子迁,中状元,为宰辅;孙丕,复中探花。

莆田林氏,先世有老母好善,常作粉团施人,求取即与之,无倦色;一仙化为道人,每旦索食六七团。母日日与之,终三年如一日,乃知其诚也。因谓之曰:「吾食汝三年粉团,何以报汝?府后有一地,葬之,子孙官爵,有一升麻子之数。」

其子依所点葬之,初世即有九人登第,累代簪缨甚盛,福建有无林不开榜之谣。

冯琢庵太史之父,为邑庠生。隆冬早起赴学,路遇一人,倒卧雪中,扪之,半僵矣。遂解己绵裘衣之,且扶归救苏。梦神告之曰:「汝救人一命,出至诚心,吾遣韩琦为汝子。」及生琢庵,遂名琦。

台州应尚书,壮年习业於山中。夜鬼啸集,往往惊人,公不惧也;一夕闻鬼云:「某妇以夫久客不归,翁姑逼其嫁人。明夜当缢死於此,吾得代矣。」公潜卖田,得银四两。即伪作其夫之书,寄银还家;其父母见书,以手迹不类,疑之。

既而曰:「书可假,银不可假,想儿无恙。」妇遂不嫁。其子后归,夫妇相保如初。

公又闻鬼语曰:「我当得代,奈此秀才坏吾事。」

旁一鬼曰:「尔何不祸之?」

曰:「上帝以此人心好,命作阴德尚书矣,吾何得而祸之?」

应公因此益自努励,善日加修,德日加厚;遇岁饥,辄捐谷以赈之;遇亲戚有急,辄委曲维持;遇有横逆,辄反躬自责,怡然顺受;子孙登科第者,今累累也。

常熟徐凤竹〔木式〕,其父素富,偶遇年荒,先捐租以为同邑之倡,又分谷以赈贫乏,夜闻鬼唱於门曰:「千不诓,万不诓;徐家秀才,做到了举人郎。」相续而呼,连夜不断。是岁,凤竹果举於乡,其父因而益积德,孳孳不怠,修桥修路,斋僧接众,凡有利益,无不尽心。后又闻鬼唱於门曰:「千不诓,万不诓;徐家举人,直做到都堂。」凤竹官终两浙巡抚。

喜兴屠康僖公,初为刑部主事,宿狱中,细询诸囚情状,得无辜者若干人,公不自以为功,密疏其事,以白堂官。后朝审,堂官摘其语,以讯诸囚,无不服者,释冤抑十馀人。一时辇下咸颂尚书之明。

公复禀曰:「辇毂之下,尚多冤民,四海之广,兆民之众,岂无枉者?宜五年差一减刑官,核实而平反之。」

尚书为奏,允其议。时公亦差减刑之列,梦一神告之曰:「汝命无子,今减刑之议,深合天心,上帝赐汝三子,皆衣紫腰金。」是夕夫人有娠,后生应埙,应坤,应【俊】,皆显官。

嘉兴包凭,字信之,其父为池阳太守,生七子,凭最少,赘平湖袁氏,与吾父往来甚厚,博学高才,累举不第,留心二氏之学。一日东游泖湖,偶至一村寺中,见观音像,淋漓露立,即解橐中十金,授主僧,令修屋宇,僧告以功大银少,不能竣事;复取松布四疋,检箧中衣七件与之,内〔纟宁〕褶,系新置,其仆请已之。

凭曰:「但得圣像无恙,吾虽裸裎何伤?」

僧垂泪曰:「舍银及衣布,犹非难事。只此一点心,如何易得。」

后功完,拉老父同游,宿寺中。公梦伽蓝来曰:「汝子当享世禄矣。」后子汴,孙柽芳,皆登第,作显官。

嘉善支立之父,为刑房吏,有囚无辜陷重辟,意哀之,欲求其生。囚语其妻曰:「支公嘉意,愧无以报,明日延之下乡,汝以身事之,彼或肯用意,则我可生也。」其妻泣而听命。及至,妻自出劝酒,具告以夫意。支不听,卒为尽力平反之。囚出狱,夫妻登门叩谢曰:「公如此厚德,晚世所稀,今无子,吾有弱女,送为箕帚妾,此则礼之可通者。」支为备礼而纳之,生立,弱冠中魁,官至翰林孔目,立生高,高生禄,皆贡为学博。禄生大纶,登第。

凡此十条,所行不同,同归於善而已。若复精而言之,则善有真,有假;有端,有曲;有阴,有阳;有是,有非;有偏,有正;有半,有满;有大,有小;有难,有易;皆当深辨。为善而不穷理,则自谓行持,岂知造孽,枉费苦心,无益也。

何谓真假?昔有儒生数辈,谒中峰和尚,问曰:「佛氏论善恶报应,如影随形。今某人善,而子孙不兴;某人恶,而家门隆盛;佛说无稽矣。」

中峰云:「凡情未涤,正眼未开,认善为恶,指恶为善,往往有之。不憾己之是非颠倒,而反怨天之报应有差乎?」

众曰:「善恶何致相反?」

中峰令试言。

一人谓「詈人殴人是恶;敬人礼人是善。」

中峰云:「未必然也。」

一人谓「贪财妄取是恶,廉洁有守是善。」

中峰云:「未必然也。」

众人历言其状,中峰皆谓不然。因请问。

中峰告之曰:「有益於人,是善;有益於己,是恶。有益於人,则殴人,詈人皆善也;有益於己,则敬人,礼人皆恶也。是故人之行善,利人者公,公则为真;利己者私,私则为假。又根心者真,袭迹者假;又无为而为者真,有为而为者假;皆当自考。」

何谓端曲?今人见谨愿之士,类称为善而取之;圣人则宁取狂狷。至於谨愿之士,虽一乡皆好,而必以为德之贼;是世人之善恶,分明与圣人相反。推此一端,种种取舍,无有不谬;天地鬼神之福善祸淫,皆与圣人同是非,而不与世俗同取舍。凡欲积善,决不可徇耳目,惟从心源隐微处,默默洗涤,纯是济世之心,则为端;苟有一毫媚世之心,即为曲;纯是爱人之心,则为端;有一毫愤世之心, 即为曲;纯是敬人之心,则为端;有一毫玩世之心,即为曲;皆当细辨。

何谓阴阳?凡为善而人知之,则为阳善;为善而人不知,则为阴德。阴德,天报之;阳善,享世名。名,亦福也。名者,造物所忌;世之享盛名而实不副者,多有奇祸;人之无过咎而横被恶名者,子孙往往骤发,阴阳之际微矣哉。

何谓是非?鲁国之法,鲁人有赎人臣妾於诸侯,皆受金於府,子贡赎人而不受金。孔子闻而恶之曰:「赐失之矣。夫圣人举事,可以移风易俗,而教道可施於百姓,非独适己之行也。今鲁国富者寡而贫者众,受金则为不廉,何以相赎乎?自今以后,不复赎人於诸侯矣。」

子路拯人於溺,其人谢之以牛,子路受之。孔子喜曰:「自今鲁国多拯人於溺矣。」自俗眼观之,子贡不受金为优,子路之受牛为劣;孔子则取由而黜赐焉。乃知人之为善,不论现行而论流弊;不论一时而论久远;不论一身而论天下。现行虽善,其流足以害人;则似善而实非也;现行虽不善,而其流足以济人,则非 善而实是也。然此就一节论之耳。他如非义之义,非礼之礼,非信之信,非慈之慈,皆当抉择。

何谓偏正?昔吕文懿公,初辞相位,归故里,海内仰之,如泰山北斗。有一乡人,醉而詈之,吕公不动,谓其仆曰:「醉者勿与较也。」闭门谢之。逾年,其人犯死刑入狱。吕公始悔之曰:「使当时稍与计较,送公家责治,可以小惩而大戒;吾当时只欲存心於厚,不谓养成其恶,以至於此。」此以善心而行恶事者也。

又有以恶心而行善事者。如某家大富,值岁荒,穷民白昼抢粟於市;告之县,县不理,穷民愈肆,遂私执而困辱之,众始定;不然,几乱矣。故善者为正,恶者为偏,人皆知之;其以善心行恶事者,正中偏也;以恶心而行善事者,偏中正也;不可不知也。

何谓半满?易曰:「善不积,不足以成名;恶不积,不足以灭身。」书曰:「商罪贯盈,如贮物於器。」勤而积之,则满;懈而不积,则不满。此一说也。

昔有某氏女入寺,欲施而无财,止有钱二文,捐而与之,主席者亲为忏悔;及后入宫富贵,携数千金入寺舍之,主僧惟令其徒回向而已。

因问曰:「吾前施钱二文,师亲为忏悔,今施数千金,而师不回向,何也?」

曰:「前者物虽薄,而施心甚真,非老僧亲忏,不足报德;今物虽厚,而施心不若前日之切,令人代忏足矣。」 此千金为半,而二文为满也。

锺离授丹於吕祖,点铁为金,可以济世。

吕问曰:「终变否?」

曰:「五百年后,当复本质。」

吕曰:「如此则害五百年后人矣,吾不愿为也。」

曰:「修仙要积三千功行,汝此一言,三千功行已满矣。」

此又一说也。

又为善而心不著善,则随所成就,皆得圆满。心著於善,虽终身勤励,止於半善而已。譬如以财济人,内不见己,外不见人,中不见所施之物,是谓三轮体空,是谓一心清净,则斗粟可以种无涯之福,一文可以消千劫之罪,倘此心未忘,虽黄金万镒,福不满也。此又一说也。

何谓大小?昔卫仲达为馆职,被摄至冥司,主者命吏呈善恶二录,比至,则恶录盈庭,其善录一轴,仅如筋而已。索秤称之,则盈庭者反轻,而如筋者反重。

仲达曰:「某年未四十,安得过恶如是多乎?」

曰:「一念不正即是,不待犯也。」

因问轴中所书何事?

曰:「朝廷尝兴大工,修三山石桥,君上疏谏之,此疏稿也。」

仲达曰:「某虽言,朝廷不从,於事无补,而能有如是之力。」

曰:「朝廷虽不从,君之一念,已在万民;向使听从,善力更大矣。」

故志在天下国家,则善虽少而大;苟在一身,虽多亦小。

何谓难易?先儒谓克己须从难克处克将去。夫子论为仁,亦曰先难。必如江西舒翁,舍二年仅得之束修,代偿官银,而全人夫妇;与邯郸张翁,舍十年所积之钱,代完赎银,而活人妻子,皆所谓难舍处能舍也。如镇江靳翁,虽年老无子, 不忍以幼女为妾,而还之邻,此难忍处能忍也;故天降之福亦厚。凡有财有势者,其立德皆易,易而不为,是为自暴。贫贱作福皆难,难而能为,斯可贵耳。

随缘济众,其类至繁,约言其纲,大约有十:第一,与人为善;第二,爱敬存心;第三,成人之美;第四,劝人为善;第五,救人危急;第六,兴建大利;第七,舍财作福;第八,护持正法;第九,敬重尊长;第十,爱惜物命。

何谓与人为善?昔舜在雷泽,见渔者皆取深潭厚泽,而老弱则渔於急流浅滩之中,恻然哀之,往而渔焉;见争者皆匿其过而不谈,见有让者,则揄扬而取法之。期年,皆以深潭厚泽相让矣。夫以舜之明哲,岂不能出一言教众人哉?

乃不以言教而以身转之,此良工苦心也。

吾辈处未世,勿以己之长而盖人;勿以己之善而形人;勿以己之多能而困人。 收敛才智,若无若虚;见人过失,且涵容而掩覆之。一则令其可改,一则令其有所顾忌而不敢纵,见人有微长可取,小善可录,翻然舍己而从之;且为艳称而广述之。凡日用间,发一言,行一事,全不为自己起念,全是为物立则;此大人天下为公之度也。

何谓爱敬存心?君子与小人,就形迹观,常易相混,惟一点存心处,则善恶悬绝,判然如黑白之相反。故曰:君子所以异於人者,以其存心也。君子所存之心,只是爱人敬人之心。盖人有亲疏贵贱,有智愚贤不肖;万品不齐,皆吾同胞,皆吾一体,孰非当敬爱者?爱敬众人,即是爱敬圣贤;能通众人之志,即是通圣贤之志。何者?圣贤志,本欲斯世斯人,各得其所。吾合爱合敬,而安一世之人,即是为圣贤而安之也。

何谓成人之美?玉之在石,抵掷则瓦砾,追琢则圭璋;故凡见人行一善事,或其人志可取而资可进,皆须诱掖而成就之。或为之奖借,或为之维持;或为白其诬而分其谤;务使成立而后已。

大抵人各恶其非类,乡人之善者少,不善者多。善人在俗,亦难自立。且豪杰铮铮,不甚修形迹,多易指摘;故善事常易败,而善人常得谤;惟仁人长者,匡直而辅翼之,其功德最宏。

何谓劝人为善?生为人类,孰无良心?世路役役,最易没溺。凡与人相处,当方便提撕,开其迷惑。譬犹长夜大梦,而令之一觉;譬犹久陷烦恼,而拔之清 凉,为惠最溥。韩愈云:「一时劝人以口,百世劝人以书。」较之与人为善,虽有形迹,然对证发药,时有奇效,不可废也;失言失人,当反吾智。

何谓救人危急?患难颠沛,人所时有。偶一遇之,当如恫【环】在身,速为解救。或以一言伸其屈抑;或以多方济其颠连。崔子曰:「惠不在大,赴人之急可也。」盖仁人之言哉。

何谓兴建大利?小而一乡之内,大而一邑之中,凡有利益,最宜兴建;或开渠导水,或筑堤防患;或修桥梁,以便行旅;或施茶饭,以济饥渴;随缘劝导,协力兴修,勿避嫌疑,勿辞劳怨。

何谓舍财作福?释门万行,以布施为先。所谓布施者,只是舍之一字耳。达者内舍六根,外舍六尘,一切所有,无不舍者。苟非能然,先从财上布施。世人以衣食为命,故财为最重。吾从而舍之,内以破吾之悭,外以济人之急;始而勉强,终则泰然,最可以荡涤私情,〔衤去〕除执吝。

何谓护持正法?法者,万世生灵之眼目也。不有正法,何以参赞天地?何以裁成万物?何以脱尘离缚?何以经世出世?故凡见圣贤庙貌,经书典籍,皆当敬重而修饬之。至於举扬正法,上报佛恩,尤当勉励。

何谓敬重尊长?家之父兄,国之君长,与凡年高,德高,位高,识高者,皆当加意奉事。在家而奉侍父母,使深爱婉容,柔声下气,习以成性,便是和气格天之本。出而事君,行一事,毋谓君不知而自恣也。刑一人,毋谓君不知而作威也。事君如天,古人格论,此等处最关阴德。试看忠孝之家,子孙未有不绵远而昌盛者,切须慎之。

何谓爱惜物命?凡人之所以为人者,惟此恻隐之心而已;求仁者求此,积德者积此。周礼,「孟春之月,牺牲毋用牝。」孟子谓君子远庖厨,所以全吾恻隐之心也。故前辈有四不食之戒,谓闻杀不食,见杀不食,自养者不食,专为我杀者不食。学者未能断肉,且当从此戒之。

渐渐增进,慈心愈长,不特杀生当戒,蠢动含灵,皆为物命。求丝煮茧,锄地杀虫,念衣食之由来,皆杀彼以自活。故暴殄之孽,当与杀生等。至於手所误伤,足所误践者,不知其几,皆当委曲防之。古诗云:「爱鼠常留饭,怜蛾不点灯。」何其仁也!

善行无穷,不能殚述;由此十事而推广之,则万德可备矣。



《第四篇 谦德之效》



易曰:「天道亏盈而益谦;地道变盈而流谦;鬼神害盈而福谦;人道恶盈而好谦。」是故谦之一卦,六爻皆吉。书曰:「满招损,谦受益。」予屡同诸公应试,每见寒士将达,必有一段谦光可掬。

辛未(西元1571年)计偕,我嘉善同袍凡十人,惟丁敬宇宾,年最少,极其谦虚。

予告费锦坡曰:「此兄今年必第。」

费曰:「何以见之?」

予曰:「惟谦受福。兄看十人中,有恂恂款款,不敢先人,如敬宇者乎?有恭敬顺承,小心谦畏,如敬宇者乎?有受侮不答,闻谤不辩,如敬宇者乎?人能如此,即天地鬼神,犹将佑之,岂有不发者?」

及开榜,丁果中式。

丁丑(西元1577年)在京,与冯开之同处,见其虚己敛容,大变其幼年之习。李霁岩直谅益友,时面攻其非,但见其平怀顺受,未尝有一言相报。予告之曰:「福有福始,祸有祸先,此心果谦,天必相之,兄今年决第矣。」已而果然。

赵裕峰,光远,山东冠县人,童年举於乡,久不第。其父为嘉善三尹,随之任。慕钱明吾,而执文见之,明吾悉抹其文,赵不惟不怒,且心服而速改焉。明年,遂登第。

壬辰岁(西元1592年),予入觐,晤夏建所,见其人气虚意下,谦光逼人,归而告友人曰:「凡天将发斯人也,未发其福,先发其慧;此慧一发,则浮者自实,肆者自敛;建所温良若此,天启之矣。」及开榜,果中式。

江阴张畏岩,积学工文,有声艺林。甲午(西元1594年),南京乡试,寓一寺中,揭晓无名,大骂试官,以为眯目。时有一道者,在傍微笑,张遽移怒道者。道者曰:「相公文必不佳。」

张怒曰:「汝不见我文,乌知不佳?」

道者曰:「闻作文,贵心气和平,今听公骂詈,不平甚矣,文安得工?」

张不觉屈服,因就而请教焉。

道者曰:「中全要命;命不该中,文虽工,无益也。须自己做个转变。」

张曰:「既是命,如何转变?」

道者曰:「造命者天,立命者我;力行善事,广积阴德,何福不可求哉?」

张曰:「我贫士,何能为?」

道者曰:「善事阴功,皆由心造,常存此心,功德无量,且如谦虚一节,并不费钱,你如何不自反而骂试官乎?」

张由此折节自持,善日加修,德日加厚。丁酉(西元1597年),梦至一高房,得试录一册,中多缺行。问旁人, 曰:「此今科试录。」

问:「何多缺名?」

曰:「科第阴间三年一考较,须积德无咎者,方有名。如前所缺,皆系旧该中式,因新有薄行而去之者也。」

后指一行云:「汝三年来,持身颇慎,或当补此,幸自爱。」是科果中一百五名。

由此观之,举头三尺,决有神明;趋吉避凶,断然由我。须使我存心制行,毫不得罪於天地鬼神,而虚心屈己,使天地鬼神,时时怜我,方有受福之基。彼气盈者,必非远器,纵发亦无受用。稍有识见之士,必不忍自狭其量,而自拒其福也,况谦则受教有地,而取善无穷,尤修业者所必不可少者也。

古语云:「有志於功名者,必得功名;有志於富贵者,必得富贵。」人之有志,如树之有根,立定此志,须念念谦虚,尘尘方便,自然感动天地,而造福由我。今之求登科第者,初未尝有真志,不过一时意兴耳;兴到则求,兴阑则止。

孟子曰:「王之好乐甚,齐其庶几乎?」予於科名亦然。



【袁了凡居士传】

(原文系文言文,为清朝彭绍升撰)

袁了凡先生,本名袁黄,字坤仪;江苏省吴江县人。年轻时入赘到浙江省嘉善县姓殳的人家;因此,在嘉善县得了公费做县里的公读生。他於明穆宗隆庆四年(西元一五七○年),在乡里中了举人;明神宗万历十四年(西元一五八六年)考上进士,奉命到河北省宝坻县做县长。过了七年升拔为兵部「职方司」的主管人,任中刚好碰到日寇侵犯朝鲜,朝鲜向中国求救兵。当时的「经略」(驻朝鲜军事长官)宋应昌奏准请了凡为「军前赞画」(参谋长)的职务,并兼督导支援朝鲜的军队。提督李如松掌握兵权,假装赐给高官俸禄与日寇谈和,日寇信以为真,没有设防;李如松发动突击,攻破形势险要的平壤,因而打败了日寇。

了凡先生因为这件事当面指责李如松,不应用诡诈的手段对付日寇,这样有损大明朝的国威;而且李如松手下的士兵随便杀害百姓,并以头来记功。了凡向李如松据理力争,李如松发怒;不但不接受劝诫,反而独自带著军队东走,使得了凡所率领的军队孤立无援。日寇因而乘机攻击了凡的军队,幸赖了凡机智应对,将日寇击退。而李如松的军队,最后终於被日寇击败了;他想要脱却自己的罪状,反而以十项罪名弹劾袁了凡;了凡很快地被提出审判,终於在「拾遗」(谏官)的仕内,被迫停职返乡。在家里,了凡非常恳切,认真地行善直到去世,过逝时享年七十四岁。

明熹宗天启年间,了凡的冤案终於真相大白,朝廷追叙了凡征讨日寇的功绩,赠封他为「尚宝司少卿」的官衔。了凡先生从当学生时,就非常喜欢研究学问,书不论古今,事不分轻重,他都认真研究,并且非常通达。例如:星象,法律,水利,理数,兵备,政治,堪舆等。

了凡先生在宝坻县当县长时,非常注重人民的福利,常常想做些有利地方的事情;宝坻县当时常有水灾泛滥,了凡先生於是积极兴办水利,将三汊河疏通,筑堤防以抵挡水患侵袭;并且教导百姓沿著海岸种植柳树,每当海水泛滥,挟带沙土冲上岸时,遇到柳树就积挡下来,久而久之变成一道堤防。於是了凡先生又督导百姓在堤防上建造沟渠,并鼓励百姓耕种;因此,荒废的土地渐渐地开垦,了凡先生又免除百姓种种杂役以便民,使得百姓安居乐业。

了凡先生家里并不富有,可是却非常喜欢布施,家居生活俭朴,每天诵经持咒,参禅打坐,修习止观。不管公私事务再忙,早晚定课从不间断。在这当中,了凡先生写下四篇短文,当时命名为「戒子文」,用来训诫他儿子,就是后来广行於世的「了凡四训」这本书。

了凡先生的夫人非常贤慧,经常帮助他行善布施,并且依照功过格记下所做的功德,因为她没有读过书,不会写字;因此用鹅毛管沾红墨水,每天在历书上做记号。有时了凡先生较忙,当天所做功德较少,她就皱眉头,希望先生能多做些善事。有一次,她为儿子裁制冬天的大袍子,想买棉絮做内里。

了凡先生问:「家里有丝绵又轻又暖和,为什麽还买棉絮呢?」

了凡夫人答:「丝绵较贵,棉絮便宜,我想将家里的丝绵拿去换棉絮,这样可以多裁几件棉袄,赠送给贫寒的人家过冬!」

了凡先生听了非常高兴说:「你这样虔诚的布施,不怕我们孩子没有福报了!」

他们的儿子袁俨,后来中了进士,最后以广东省高要县的县长退休。

【袁了凡居士传】

【注】

(1) 代用字:

【俊】: 如「俊」字形,「人」旁换成「土」旁
【环】: 取「环」字右侧,填入「病」中「丙」字的位置

(2) 本文输入和初校所据如下:
了凡四训白话解释【精简本】
著作:明朝,袁了凡
演述:民初,黄智海
整理:民国,王丽民

2010/10/11

主角

以守望的姿态/每一次绽放/都是为了答谢你/驻足凝视的目光

MR.C的离开几乎已成定局,目前的公司虽然看似平静其实却是暗流汹涌,在类似公司这样的团体组织内一样存在着政&治。而政&治往往又是带有着欺诈与险恶的。如果有人平时关系并不是很好突然好声好气地找你聊天,看上去亦都推心置腹,然后嘱咐你千万不要将两人谈话的内容告诉别人,其实可能的原因之一是他迫切希望你能将两者的谈话内容传递给他需要传递的人。说白了,公司政治的最和谐的一面往往就是在利益上没有任何的冲突而构成,如果有冲突也会因暂时的相同利益而结合成短暂的利益联盟。我们无需去介入任何一个联盟却也很难做到完全抽身事外,需要明确站队的时候需要充分发挥你的智慧,怎样做到介入的不深而又能够明哲保身?的确它是一个十分有技巧的东西。

当企业发展到一个特定的规模,产值大约在2~5亿之间将会遇到发展的瓶颈问题,这时任何企业都会因应内外部的要求进行改革,而这个改革的过程就是给企业所有的人一个明确的信号,它进入内容为一个叫做阵痛期的时期。我们往往在迷迷糊糊之间,改革就在不同的培训中开始了,我们还在睡梦中的时候,那些立志进行大刀阔斧改革的人已经在谋划一天的工作以及宏伟的蓝图。激情,的确是给改革者们最大的动力最好的安慰,有时它甚至不去考虑金钱、时间、家庭上的损失,光是成功的憧憬就已经令人冲动不已。

MR.C当初来的时候我说:"我都不知到你能在这里呆多久?"

他刚开口准备回答我的时候,我粗暴地打断了他:"对不起,我并不想知道你能待多久,我也没有必要知道。每一个公司有每一个公司的现实,这个需要你慢慢了解。"

他回答我说:"在这个方面我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我说:"那好,既然这样你放心,大家都曾经在一个公司呆过,理念上我们没有障碍,你不需要对我洗脑,我同样没有必要给你设置障碍,请你一定要明白这个。工作上面我肯定会配合,但是我的方式可能会不同。"

说起来我的配合方式确实不一样,公司的人从上到下已经将公司分成两派,以MR.C为代表的改革派由于C先生是香港籍故被冠之以"香港帮"的美名,而以董事长为代表的原派系管理人员被界定为保守派。我对形势的判断是即使骨子里流淌着的是改革派的血液,但不能给原来派系的人看出我已经彻底倒向了改革派,这样的结局就会使我的工作陷入左右两难的窘境,因此我一直利用保守派的身份来尽量协助着他们的工作,特别是初期当他们缺少资源的时候不遗余力地帮他们解决,在他们面对保守派的整体责难时尽量去做说服的工作,陈述利害以期双方的理解,话说还真有点像地&下&党味道。我觉得我已经尽力了,我之所以愿意这么去做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我们的理念是相同的,目标是一致的,都意识到也深刻认知公司如果再这么下去将面临极大的风险。这是职业习惯造成的,是一种很自然的本能反应。

一直,我一直都深深觉得在这个公司很多事情不是我个人的能量所能解决的,我不能怨人家给的权限不够,而是我没有本领能让人家给予我更多的信任甚至对我言听计从。我唯一能生存下来而且还能做些微弱的细小的改变就是博取更多的信任,以致能让自己的声音能够发出更强的影响力时,我才有机会慢慢按照自己的意愿来逐步的进行改善工作。这是很无奈却又很实际退而求其次的解决方法,总之聊胜于无。有人会不理解,说怎么感觉你跟那家公司的老板总是穿一条裤子?那是他们还不明白如果脚跟没有站稳就把自己拔的老高以为自己就可以为民请命那就大错特错了,没有那个能力就不要去伸那个头,不然自己小命都保不住更遑论改革?

前几日MR.C邀我在他的办公室里谈了很久,几十年的职业生涯以及行业的精英人物风格的塑造已经让他不得不守护自己的底线,有时甚至可以理解为固执。如果把这个底线一再地降低那么他将再无底线可降,我十分清楚他目前的处境也表示完全理解,他甚至应允假如有一天我需要在市场营销上需要他的协助时愿意助我一臂之力,由原来对我苦衷的不认同到现在已经十分了解我的策略并表示称道,实际上又将我们的距离拉近了几分。

这些年来从面前消失的人物肖像已经多的不计其数,大多数人都只是人海中的一个幻影很快就会忘记,更不会心生一丝一毫的遗憾,而对于他我还是有些郁结。虽然他已经没有什么生活上的压力甚至完全可以生活得比我优越,但我尊重他是因为身为一个改革者曾经那么有毅力,曾经那么有热情,担当那么大的压力,在坎坷的路上艰难前行,又在理智的抉择后能够急流勇退,形成自己的思想,收获成功品味失败,这不正是小说里被演绎得如此壮烈的人生么?

有时我们甚至意识不到自己其实也生活在小说情节当中,如果将那些每天都重复的生存举动都剔除到,由此而显现出的你、我、他(她)人人都是小说中的主角。

2010/10/10

SO WHAT

花期可候

我知道这是他无法背负的重量,对于我而言,我认为这是不能承受的轻。

不管怎样,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所谓的原则与底线,我不喜欢别人伤害到我的原则,也就必须要学着不去碰触别人的底线。没有人会感到受到伤害,每个人的生活状态会有所不同,关系的平衡法则甚至超乎他人的想象。只是有时觉得事情被塑造得有些严肃,"不允许"这三个字如同大山一样压覆在他的身上,我希望他能奋力将它推掉,不是允不允许去做什么,而是根本就不需要做这样的选择题,过一种轻松自在的生活。在这个过程中作为我作出任何的让步也是值得的,只要他能够开怀起来,不是表面上那种一切都好只缺烦恼的模样。

不可否认他的嗅觉是十分灵敏的,的确有些话我再说出来前会斟酌一番以考虑到他的接受程度以及可能引申的方向。即使我再怎么想,也都不再向对方提出任何的要求,不给对方出任何的难题,这并不算得上是一件累的活,我只是不想被识破,必须要适应他小小的善变,可以想见他的内心也曾经纠缠。只要他能简单快乐地生活着,我在后面静静地看着也会觉得生活如此美好,对于内心而言我从来就不觉曾付出什么却恰恰已经得到了许多许多。一次小小的赠与与欣然接受,都是老天对我的恩爱与奖赏。

我觉得珍贵是因为在这样的环境这样的年纪心中保留这样一份美好是我的福分,虽然有时它也会散发出邪恶的火苗,但任谁也不能去贬低它。

2010/10/08

放飞

不再祈求来生的福德,来世应该是无所挂碍的。

对于那些隐身不再对我可见的,沉默已经表达了一半的意思。还有另一半,是灵魂不敢去碰触的,理应得到我的尊重。

一个成熟的男人其所拥有的情感应该像父爱般厚重和低调,甚至没有欢笑也没有泪水,它就那么静静地在血脉中流淌,在大海中蕴藏。我必须要继续学习继续提升,做一个更加厚实的人,不让那些视之为生命里重要的人有一点点的心灵的负累。

沉默,才是放飞。

诺奖花落刘家

以前谁也没有想到,第一个获得诺贝尔奖目前仍在中国境内的中国人竟然会是刘晓波。

虽然在这之前就有传言政府向诺奖游说勿将该奖授予他,可惜啊。现在的估计最忙的就是中宣部了,封锁消息封完这个封那个,头大了现在,估计真恨不得刘同志不是中国籍。

2010/10/06

造梦

生如夏花之绚烂,死若秋叶之静美

倒底旅行的意义是什么?如果是散心,散的是哪门子心?

潜意识里也许一直在寻找做回一个真实的我,可以随心所欲安排自己的时间,可以完全彻底地放松心情,可以按自己的意愿喜欢自己喜欢的人,也可以随时离开那些不喜欢的,可以由脚带着自己的心......

其实旅行中的同路人大多是带着故事而来,也期望着合乎自己意愿的故事发生吧。

这就是在旅程中我守护的梦,自私、杂乱、Montage、散漫,它们与善恶一起构成了这微妙的真实的梦幻世界。

假如我将那些旅行的经历想象成为一场梦,那么它们的确是。

梦太真实了,就会让我一直以为有些地方我去过。

2010/10/05

祝你幸福

在我参加的为数不多的婚礼中,我看见了太多的漂浮在外在的快乐,背地里却是:
为了某某某少送了礼金而忿忿;
为了对方父母的一句话而不平;
为了昨天的TA发了一个短信给TA的前男(女)友而伤心;
为了不由自主想起生命中最初的那个人而恼人;
为了应对一张张酒精燃烧过后的脸庞;
为了在角落处没有发言的表情;
为了从今共处的这个人今后不确定的真;
为了不能透视的未来;
为了不能回转的脚印;
为了朋友排山倒海般格式般的祝福;
为了子夜清理的残羹;
为了父母鬓角的白发;
为了他们因逢迎的已僵化了的背影;
为了掌声;
为了托付;
为了泡影;
......
即便如此,我依然要为你真心祝福!过去值得回忆,拥有过去是你的荣幸,记在心里就行,有一种对过去说再见的愿望是可以理解的,也无需对明天过份期许,今天你会很累但只要内心是快乐的就值得记忆。白头偕老永结同心的话我说不出来,我只要看到你们今天憨憨地傻乐就已经非常高兴!

再次祝福你们永远快乐!!!

2010/10/04

佛缘


这几日桂花的暗香阵阵袭来,特别到了夜晚在路边散步的地方路边桂花的香味扑鼻而来,令人心情沉静。常有一家子人拿着小瓶子将花蕾摘了放在里面带回家,也带回了一份喜悦心情。采花大盗们见到我这个不速之客慢慢走过,回过头警惕地打量一眼,其实这与我何干?自己有时都忍不住要去采集一些。

每每到了这个时候总会想起小时候看过的一部名叫《八月桂花香》的电视剧,故事的情节已经不记得,唯独那首叫《尘缘》的主题歌依旧记忆犹新。在我十几岁的时候我曾反复地听着录音带一遍遍跟着和唱,以致那时的玩伴会问我:你为什么老喜欢唱这首歌呢?我的确也不是很清楚缘由,我只是对这首歌的歌词意境流连不已,说不上什么具体的原因。按理象我彼时那么大的岁数应该不会去琢磨世事冷暖的感悟,我仅仅是痴迷于当时歌词中的那种无奈、空寂、幻灭的意境,虽然后面的近二十年在世间游历,心境的感悟也与当初无二。

万事总有个因缘果,如今看来也许注定与佛有缘。为什么对佛教情有独钟?是看破红尘还是随缘了却?当我发现无论我得到多少想得到的东西,它们所带给我的快乐永远只是暂时的,我必须去寻求灵魂的解脱。为什么有那么多的欲望?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不快乐?为什么那么多事情都是注定的?为什么身边的人会有这样或那样的际遇?为什么喜欢有为什么憎恶?我回答不了也解释不得。

到了现在这个年纪,正所谓已是过时那一类人。出现痛失亲人、朋友的情况会越来越多,无论我柔弱成什么样子坚强成什么样子,日子终将一天天地过去一天天地失去,我必须要学会冷静地面对那些年老体弱的人弃我而去,在我正为大干一场而雄心勃勃之时,也要做好疾病也可能悄然而至的心理准备。

去年的某一个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在我出生的地方,如来硕大的法相悬于天的东方,周边洒满了无尽的光芒。这一梦我每每忆起都会觉得是一种暗示,这一示现究竟有何意义?在《金刚经》中如来曾开示"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因此我也不能太过于执着在这个相上面,具体有何意义还有待以后一点一滴的体会。

奔我而来的人是因为前世的相约,弃我而去的人皆因教我感悟分别心,助缘我进一步走向净土。如此想来,释然释然。我希望自己不要浪费,通过这一力量能将自己度出来,生智慧心,去我执无烦恼。虽然在这个过程中还是做了一些佛法不容的事情,红尘中总是难免这样或是那样的诱惑,这也其实是缘起而生的大智慧。

《尘缘》
尘缘如梦几番起伏总不平
到如今都成烟云
情也成空
宛如挥手袖底风
幽幽一缕香
飘在深深旧梦中
繁华落尽
一身憔悴在风里
回头时无情也无语
明月小楼
孤独无人诉情衷
人间有我残梦未醒
漫漫长路
起伏不能由我
人海漂泊
尝尽人情淡薄
热情热心
换冷淡冷漠
任多少深情独向寂寞
人随风过
自在花开花又落
不管世间沧桑如何
一城风絮
满腹相思都寂寞
只有桂花香暗飘过

2010/10/03

未来的期许



惺惺相惜 处处彼岸花
20101003摄于小区门外
很明显地我在等待着那个机会的降临,我知道那对于我而言将是人生一次重大的转折,同时这种挑战将是十分严峻和现实的,我乐于接受命运的如此安排。现在我还不能做一个无欲无求的人,我能做到的也许只能是清心寡欲,不能因为想要去做个和尚而没有钱去做一件袈裟。我身在这滚滚红尘中就必须遵守红尘的法则,然后努力在这种法则中寻求内心的某种宁静。我需要用一种世俗的方式来验证我的人生价值,而一但它得到了验证,我才能试图说服自己从嘈杂中走出来,更加平静地面对生老病死,修习不灭的生存哲学。

如今的日子我痴迷于佛法,甚至不听听讲经都不能睡去,从表象来讲它是一种宗教,实际却是一种庄严的哲学。于现实意义来讲这是一种很深的处世态度,它能够让人更深更细微地把握自己与别人的心理,在尘世间的悲欢与共让我更加清晰地认识到在欲望、现实、道德、邪恶之中纠结的最初原因。所谓的解脱是将身体搁置在一旁,令自己的心灵可以放飞,可以飞到无限高无限远,没有极致也没有尽头。

用脚走出来的总有个远近长短,而心则可以跳跃出身体的束缚,即便我身处的这个世界需要我保持这样的相貌、身材、姿势以及态度来生活在其间,我也要永远地保留那份清醒的认知,那就是我住在身体内的心是可以随时穿越这迷障的,无论是表现出来的是强势的还是懦弱的,都只是因为适应这个世间的种种变化而已。强势是展示自己的能量有担当力不惧风风雨雨,随时又可以因感到自己的弱小而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哭泣。而于自己的心来看,我永远相信自己活得是那么唯一,带点自我的清高,从不惧怕差距,无论贫富贵贱任何人都是几十年的生命时光,虽然这生命的旅程表面上看来还是有长有短,如果能够站在高空中观看则所有的人都只拥有一个短暂的过程,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实践这一过程。

台湾的吴淡如说:“我主张'游戏人间',看任何东西,要有点游戏式的幽默感。很多事严肃不得,恋爱与婚姻都是,不用严肃,认真即可。”“没有过不好的人生,只有不懂认真游戏人间的人。”很多人并不这么看,不是把问题想得太严重就是太草率,以为在这人世间认真地活着有原则地活着就是生活态度的全部了,殊不知这并非是一个简单的统一的程式,它是建立在对内心进行安抚的基础上的。世界就是一个大大的游乐场,里面有各种各样的游乐项目,无数个或大或小参与游戏的小组,然后大家狂欢、表演情景剧直至个人以及集体的世界末日来临,凡此种种有时也的确需要你具备一颗游乐的心,否则谁带你玩?你也在工作人家也在工作可是大家的工作目的不同,追求实现与追求薪酬金额永远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事,一种过得安然,一种即是虚妄。所以保持自己的内心如一如如不动是一件多么不简单的事情,让即便属一种表象的追求也会产生因人而异的心灵体验。为自己谋求幸福是一个人的天职,要完善的是在这个过程当中把握住自己的内心,深刻理解幸福这两个字的构成,不致让这一种天然的目的成为罪恶。对自己好,理解自己的需要是完善生命历程的最佳途径。

我们都在履行着我们的责任,出家的和尚也有他的责任比如护法与弘法,因此我们每个人的肩上都扛着包袱,只不过你敢说你身上的包袱比别人轻?为什么轻?为什么你不是在说谎?

这样就需要我们明白一个最初的道理:需要用何种态度来处理身上的包袱?它完全产生于你的感觉,你能控制你的感觉吗?如果你能,那你的生命体验也就注定了与别人不同,也就注定了你将运用这样的处世态度这样的智慧来虚幻掉你的包袱,脚步也才能更加轻盈。真正的眷恋并不会因为时光的流逝而飘散,不是联系不联系执着不执着的问题,那只是因为我的理解层次还不够,我必须努力地提升我自己,在这个旅程中更加坚定自己的信念完善自己的思想体系,惧怕只会让揪紧的心更加无所依,这也是我对于未来唯一的期许。

2010/10/02

空间换IP后遗症

在godaddy的空间发现一直都是电信线路可以访问,移动及联通均不行,于是想是不是移动与联通方面将这个IP给盾了?趁着十一换个IP试试?按照网上的方法将空间由linux换成windows,再从windows换回linux,几十分钟后IP就换好了,收到了godaddy的确认邮件,然后找了个移动的代理打开,可以正常浏览了。

遇到两个问题:
1.SSH更换新的IP连接失败,显示plink连接超时,去godaddy将SSH停用后再开启问题依然如故,于是换回老的IP竟然还可以连上,原因不明;

2.在wordpress中发布文章没有问题,上传图片就杯具了,显示文件无法移动至D:/XXX中,在媒体库中上传问题依旧。估计是空间转换时某些地方(可能是SQL数据库)出了问题,以致显示的盘符还是windows主机。在ficker上传图片然后在worpress中添加URL链接也不支持,估计是后缀名不含jpg、gif、bmp等标准的图片格式而产生。在My
Applications中看见有提示需要升级,然后一直在Pending Patch,等啊等,等了一天出现一行提示:Installation
Error,人品问题直接晕倒。
还能有什么办法,删掉重装呗,好在blogspot上是我的主博客,重新直接导入就可以了,威武!

折腾了两天终于好了,到公司用移动的网络也能看到自己的空间了。哥也不笨呐,无聊的人做点无聊的事,时间还是很好打发的。

2010/10/01

预言

有预谋似的,就在燕子飞走后的第二天六字真言的手机挂件被下了咒似的断掉了,在八月的某一天有人已经预言到这种情况的发生。本来如此这种看上去还算成熟的男人手机上挂一挂件本来就觉得有些怪异,可我安享这种感觉。再说这种挂件带有着佛弟子的特征,我带着也心安理得。

小徒弟问:看到它断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想法?我说没有。小样儿,想套哥哥我的话道行还浅了点。不过那以前提醒我的人也告诉我如果断了就在上面钻个头再穿起来就行了,所以这种事正好交给小徒弟来帮忙,以我的本性流氓却道貌俨然的天性有些不好自己亲自出面做的流氓情节必须要别人帮着完成的,然后告诉小徒弟钻孔的位置、直径等等,嘱咐小心再小心,遂将宝贝交给了他。

过不多时,小徒弟已经将它钻好孔放在了我的桌面,我一看这做工那也算是劳斯莱斯的造诣了,甚是欢喜。不过很快就遇到了新的问题,如果将断掉连在如意结上的部分拆开那就势必会将那两个结拆得面目全非,何况以我粗糙的大手笔能够如实还原那简直是痴人说梦,于是两手抓着断了的两截竟然无从下手,双眼发晕,这可叫寡人如何是好?

好在山人也有损计,心想倒不如将如意的部分收藏了,然后另外找机会买点红线穿着它直接戴在脖子上岂不是更好,也显得我更加虔诚不是。要说解开那两个结我是真下不了手,想当年它跟它兄弟躺在一起的时候那是个什么光景,那可是用头发丝穿进去的,就这功力也不能将它们给玷污了。

当然我最想的还是让给我提醒的人给我用红线扎一个,或者重新帮我扎一遍也行,不过现在也不好意思提出这样的要求了,我这样的人很容易让人觉得心机很深然后经常是这样或那样的预谋,所以也不去为难人家了。不过这红线该去哪儿买?买多长?该扎出个怎样的结来?着实令我一大老爷们为难了。

十一就一天假,我诅咒一切,“就当他是个老朋友啊,也让人心疼也让人牵挂”。这也更坚定了我的决心,苏珊大妈说的没错,结果就看7号了。

今天偶然听到陈绮贞的歌,虽然声音不见得好,就那味道那感觉还是很合朕意的,这是她的一首《灵感》:

失去了你美丽只是面具
失去了你善变只是游戏
失去你流浪只是逃避
失去你爱情只是抄袭

从生到死有多远

这个医院的设计很奇妙,一幢大楼里分为A座和B座。 A座是产房、B座则是收治内分泌、内科等病人的病房。 常常,你会有一种从生穿越到死、从死复而新生的错觉。甚至有的时候祖孙再同一时间出生又在同一时间抢救,这中间不过是隔了一个大厅,一个“U“字型的结构。 头尾相间又相连,见或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