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3/01

乘客

常州开往南京的城际快速列车。我坐在暖暖的沙发上,陌生的面孔,冷漠的表情,只有乘务员间或发出叫卖的提示,那笑永远都是那么职业化,也许发自内心的笑永远在她们回家的路上。看着车窗外城市与农村的快速切换,像电影,不容你细细辨别个中滋味。

整个车厢飘荡着印度歌曲,刚开始觉得好听,以为播一首也就完了,谁知却是没完没了,却是不想去找乘务人员将它关掉,我只是一个过客,两小时后我将离开这列火车,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之中。我闭上眼睛,将包的背带挽在手臂上,怕是睡着了被人顺手牵羊。将座椅调到可以仰躺的最大位置,我闭上了眼睛,那异域的音乐也跟着缥缈了起来。

在半睡半醒的时分,后排一个男子的接听电话的声音彻底摧毁了我的睡意。一听他说话的内容和腔调,就能判断出他是一个台湾人,外表儒雅,实际上也会做出更加 龌龊的事情。我无意听他的讲话,对于我而言,已经不要再去关心别人的故事,他们只是擦肩而过的路人,没有人会理会我,就象我不去理会别人一样。一同搭上这 次列车,也许我们的前世有些渊源,这一世,却注定了我们的陌路相逢。

我拿着包起身离座,在离车厢门不远的座位上看见一名印度裔的男子坐在那里,面前的板上放着一台手提电脑,印度的歌曲正在里面不断地传来。那男子看了我一 眼,神情安定,我移开了目光,暗想着传来的歌曲原来并不来自列车广播。那印度男子将声音放得那样大,许是想让中国人感受一下他那个国家的文化。然而我听不 懂,我印象中最深刻的一首印度歌来自一部印度电影《迪斯科舞星》,里面的歌词是吉米,阿加(来吧)......它虽然存在于我的记忆已经很久很久,我依然 不明白它的意思。

何必一定要知道呢?有共通便也够了。列车驶过了镇江,润扬长 江大桥垂直地滑过车窗,在傍晚迷蒙的雾色里,灯光被润成柔和的光晕,我的瞳孔里,必然有无数盏灯光闪烁吧。对坐的乘客看样子睡得香甜,伸腿的时候轻轻撞到 了我,我将腿缩了缩,思绪亦随着大桥的消失而灰飞烟灭。看看车厢里的人,个个有着各自的心思。漂亮青春的女孩拿出随身的小镜子,也许下一站就会有一个所谓 幸福的男人站在车站的出口,敞开厚实的臂膀。

在路灯的引导下,列车如蛇般钻入高楼的丛林,站台上的灯光将南京车站照得形如白昼,我尾随着那些有着一面之缘的人快速走入地道,如同湍急河流中的一根小草,流向了出口,刹那间,与我同车的人就全部消散在流动的人潮里,我提了提肩上的背包,悄悄地消失在人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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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生到死有多远

这个医院的设计很奇妙,一幢大楼里分为A座和B座。 A座是产房、B座则是收治内分泌、内科等病人的病房。 常常,你会有一种从生穿越到死、从死复而新生的错觉。甚至有的时候祖孙再同一时间出生又在同一时间抢救,这中间不过是隔了一个大厅,一个“U“字型的结构。 头尾相间又相连,见或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