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12/29

没有妹妹

我一直想要个妹妹,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小时候因为我觉得自己是男子汉了,可以有能力保护好妹妹以满足我的革命英雄主义情怀。然后,妹妹可以在家刷锅洗碗啊洗衣服啊减轻妈妈的负担,而且有个妹妹有事没事冲你发发脾气撒撒娇啥的很有满足感不是吗?那会儿我一直粘着我妈给我抱个妹妹回来,那时候重男轻女女弃婴很多,我们家邻居就领养了一个,看着那个小小的手掌可爱极了。可是也许是嫌我们家穷也没人在我们家门口放上一个,为此我有一段时间十分妒忌我们家邻居,并想如果我以后有一个妹妹我一定要好好疼她、爱惜她,不让她受一丁点儿委屈。

可惜的是天不遂人愿,这种美好的愿景一直也没能实现,我的英雄主义情怀最终也没能得到良好的释放与发扬。长大以后就更加不可能了,年纪也大了,知道认个妹妹常常会被人认为是两人肯定有一腿,所以也就断了这个心思。从此我一直觉得我们家阳气十足阴柔之气太弱,虽然有老妈在,但是无论是家居的装饰还是一日三餐都不可能做到那么精致,有时候妈妈因为太忙家里也无暇顾及就会显得有点乱糟糟的,我老妈说的好,女儿我也不指望了就等着儿媳吧,于是从此以后眼巴巴地盼着儿媳妇给这个家增添点阴柔之美。

我请一些人给我算命,包括小时候老爸找的算命瞎子、师从谁谁谁的命理大师,这些人都说我的八字缺水,一滴没有的那种。缺水的人怎么样?就是桃花运旺有女人缘呗。我不害羞,这有啥好害羞的,要说女人缘我不能说没有那也不是他们说的那样多,也就是一般一般,不过我见到比我年小的妹妹都会忍不住拿人家当妹妹看,万幸也没出过什么事,也没跟人说哎你做我妹妹吧这么俗套的话。除了性这个问题,我觉得妹妹跟老婆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有一次我不知怎地跟福建的姑娘网上认识了,小姑娘在金陵城有一个男友,每次要打很长的电话给我聊人生谈理想聊聊他的男友啥的,天地良心,那时可是双向收费,我不心疼我发烫的耳朵我是心疼我的话费啊。有一天深更半夜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打了过来,我清楚听见隔壁铺上的哥们翻了个身,你说这多招人怨啊!我迷迷糊糊接了电话,一阵哭得几不成声的倾诉之后我才听明白,这姑娘来到了金陵城正在大桥南路的一家酒店呢,说是来找她男朋友怄了气什么的,我一听豪气冲天啊,说那你要不要我过来看看?结果这姑娘估计也清醒了说,你别过来了,我想死了,就在今晚。

我原本是没这么清醒的,一听到这话激灵零打了个冷颤,对着电话狂吼,你告诉我你倒底在哪家酒店我现在就去看你!那边的语气十分平静地说,你不用来了,我也不会告诉你我在哪,谢谢你了。然后就挂了电话,我拿着个手机发了一晚上的呆,打她以前打给我的手机号码关机,打她以前打给我的座机没人听。神情恍惚地等到第二天早上我特意留意了一下报纸新闻,没有看到有关跳江自杀或其它不明尸体的任何新闻,还好没看到令人触目惊心的新闻。

这的确是一个真实的故事,我也是这几天突然想起的。这些年下来我似乎真的忘了这个事情,想起这个事的时候我还问了问自己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是仅仅只是一个虚构的梦?直到我自己给自己肯定的答复后我才意识到曾经真的有这样一个姑娘对我如此信任过,而你始终搞不懂她是因为什么而信任你,难道仅仅是声音的交流就能让一个人信任另一个人吗?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自杀了,不知道她是不是还生活在这个浮华不可一世的尘世之间,我们陌生而熟悉,也许就是擦身而去的树叶或者是你。我想要一个妹妹,她可以向我倾诉可以毫无防备心安理得地接受我的保护,然而它却来的突然也消失的很快,让我自己也对它的真实性产生过怀疑。

再后来我在单位里俨然成为了马大姐式的悲剧人物,疑难杂症全都找上我,连得了什么妇科病也交代得清楚,我自然也是一副道貌岸然状帮人分析替人出谋划策。可惜的是这些丫头们不知道舆论力量,不然我当上当年的十大杰出青年也说不定。我成了狗皮膏药江湖郎中包治百病的化身,唯一的报酬是谁回老家给我带了点新鲜的绿茶谁回老家拎点刚榨出的菜籽油,除此之外的收获就是一堆充满回忆的爽朗笑声。彼时我确实是心无旁骛的吧?

现在我再不好意思说自己想要个妹妹了,不然那些骚包子肯定当我这青春期呢,再后面遇上有代沟的直接就宣称自己最讨厌那些男孩认自己作妹妹,本来嘛,我们对于异性的好感本身是无公害的,添加了色素就是垃圾了。我同意这种理解,异性之间的交往的确是一很让人尴尬的,说不清也道不明,别人不清楚,自己恐怕有时也会犯迷糊。

我没有妹妹,也不可能再有拥有妹妹的机会,我觉得老可怜了也无计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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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生到死有多远

这个医院的设计很奇妙,一幢大楼里分为A座和B座。 A座是产房、B座则是收治内分泌、内科等病人的病房。 常常,你会有一种从生穿越到死、从死复而新生的错觉。甚至有的时候祖孙再同一时间出生又在同一时间抢救,这中间不过是隔了一个大厅,一个“U“字型的结构。 头尾相间又相连,见或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