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11/26

冬眠① 天生异象

那几天,鸿跃突然发现自己养在鱼缸里的两条小鳖不停在鱼缸里爬越,看情形是希望能够爬出鱼缸。这本来是一种很自然的反应,可这两只鳖已经在这里住了大半个月,它们曾经一度习惯了这个环境,每天安然地吃完鸿跃买回的肉丝就闭目养神,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什么使它们看起来如此焦躁?鸿跃一直没搞清楚。他很害怕两只小憋死掉,因为这两只鳖是弟弟无意间在田间发现的,野生的,现在也比较稀罕。

直到弟弟打电话来问,你那两只小王八冬眠没有的时候,鸿跃这才意识到,是到了冬眠的季节了。冬眠,老让人想起冰封大地、万物萧索的情景。在这个季节会有洁白的雪花,童话中的白雪公主,还有在一片白皑皑的大地上用自己的脚印印上新鲜的足迹,便有一种道路开拓者的快感。再者用白色的小雪球揉搓着双手,等待手掌瞬间的滚烫。

他从外面工地上找来了黄沙,按照弟弟的提醒将沙洗净。黄沙便露出一些晶莹的白来。他将黄沙倒进了鱼缸里,两只小鳖先是像是害怕了似的一动不动,到了第二天早上,它们全部悄悄将自己掩埋在黄沙里,看不见一丝的痕迹。但这并不影响在他的心里这间房子除了自己还有两条鲜活的生命。这种感觉在它们刚刚被带回来时就有,家的感觉也许就是来自多个生命之间的惺惺相惜。

早上七点,闹铃准时将他唤醒。他曾经无数次地向别人抱怨,这个世界最让人无法忍受的音乐就是闹钟的闹铃。这声音穿过暗夜的挣扎,撕裂出生命萌动的口子。他一直认为,现实的世界与梦想的世界是客观存在的。如果地球之上不存在昼夜的交替,那么又哪来那么多可以流传的故事?

坐上班车的时候,鸿跃的心又不免郁闷了起来。很多的朋友形容自己的生活像是行尸走肉,他也一直希望将自己的日子过得更加丰富多彩一些。然而,即使知道人生苦短了,也并不能够只争朝夕。相对而言,大多数时候所谓工作仅仅也就是养家糊口的一个必要的行为,只是生存的基本要素而非生存的目的。得到一份有激情的工作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那些身边流过的面孔表露着生存的累、责任而非信念。

有时车上会因为几个同事的发言而倍觉热闹,大家嘻嘻哈哈不觉就到了公司。有时大家也像约好了似的没有一个人愿意说话,唯有电台里的歌肆意流淌着。窗外的风景因此披上霞光,游荡在旋律的乐感里。一些故事被突然在心底泄露出来,然后哑然失笑,兀自在心里对自己说着,这就是他妈生活。

如果说坐在班车上还有一些真实存活的意味的话,那么只要一到公司进入自己的工作角色大家立马就干起了演员这样的勾当。事实表明,演员并不是专指那些饰演剧本人物的人,也包括饰演社会属性的人。任何的嬉笑怒骂都是剧情的需要,与人本身的思想情绪无关。

鸿跃照例在工厂里到处转了转,大多数情况下就会有人向他提出一些处理不了的问题。这个时候,他必须要耐下性子去帮助他们解决或者作出一个决策。有时,这个程序是十分消耗时间的。因此偶尔会累积出一种愤怒,大凡在这个时候,在他身边的人就要小心一点了。

虽然人性化管理是最好的管理理念,然而事实上操作会受到薪酬制度、奖惩机制方面诸多限制。最关键的当然还属领导者的战略眼光。显然,这并不容易。很多时候明明知道这样的方法是正确的,也不可能去做得到。这就如同两个人吵架,最快速地解决问题不是说理,而是痛痛快快地干一架,以武力说话谁狠谁有理。这样解决问题当然会后患无穷,美国入侵伊拉克当属典型的例子,而单从短期的解决方法而言,这也是最有效率的方式之一。


ben@tsingf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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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生到死有多远

这个医院的设计很奇妙,一幢大楼里分为A座和B座。 A座是产房、B座则是收治内分泌、内科等病人的病房。 常常,你会有一种从生穿越到死、从死复而新生的错觉。甚至有的时候祖孙再同一时间出生又在同一时间抢救,这中间不过是隔了一个大厅,一个“U“字型的结构。 头尾相间又相连,见或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