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11/06

等爱的女人(上)

前世

在村西边的这座宅院里,她静静地躺在竹床上兀自叹息着。窗外的风揉搓着松树的影子,时常,她会在这样的时节里等待那个男人的到来。卸下货担,几句毛躁躁的话语,感觉就没有那么孤单了。

内心不由地有了些酸楚。儿子白天的话让她作为一个母亲无法抬起头来。也许孩子的话是对的,自己确实应该离开这个家。因为这毕竟是一件丑事,让孩子丢脸的事,可又能去哪里呢?

男人总是在不能预期的时候来,又在不能预期的时候离开,留下的只有一些稀薄的男人的味道。自从丈夫离世之后,孩子成为她唯一需要生活下去的理由。她一直这样听着窗外孤独的风、细碎着呜咽的雨,被犬吠惊醒在隆冬的早晨,像是丈夫回来时一样的场景。

后来,孩子们都成了家,她每天早晨早早地爬起床,做早饭、喂鸡,然后去庄稼地里打理着她白天的时光。可一个人吃饭就是不香,偶尔她会心满意足地多做的几个菜,然后对着它们黯然落泪。

男人每年只来那么几次,每次都是深夜的时候来,凌晨天没亮就走。她喜欢他野性沉重的呼吸,喜欢他说下辈子我娶你,喜欢翻过身去就能将脚架在酥软的身躯。但这样的感觉只能在夜晚才可触摸,白天,他们即使是遇见了,也只能点头微笑致意。她不属于他,他也不属于她。她有时会想,自己与这个男人是不是只是为了满足彼此的肉欲,或者来回地掩盖孤独?

孤独倒底是什么?是深夜里在轻柔也能听得见的叹息吧?

她在哭泣中将自己的被子抱着回到那座村东面的老房子。她没有勇气再面对儿子的冷言相讥,那么就让自己活得更清静一些吧。男人呢,他还不知道自己搬家的消息,他会找来吗?

“不得了了,救命哎!”村东面的池塘边传来惊悚的呼救声。男人们跑过去,她静静地躺在池塘边的石头上,手里紧拽着装着漂洗过衣衫的篮子。她僵直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脑溢血让死亡变得如此简单。

毫无意识地死去,不知这是不是一种解脱?在她走后,一些故事被人提及,但很快就会随着年长的人一起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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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生到死有多远

这个医院的设计很奇妙,一幢大楼里分为A座和B座。 A座是产房、B座则是收治内分泌、内科等病人的病房。 常常,你会有一种从生穿越到死、从死复而新生的错觉。甚至有的时候祖孙再同一时间出生又在同一时间抢救,这中间不过是隔了一个大厅,一个“U“字型的结构。 头尾相间又相连,见或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