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12/27

蕙儿

办公室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蕙儿今年已经33岁,很少有人知道她真正的年龄。她是办公室文员,工作虽然平淡但也轻松,她喜欢这样的生活方式。对于工作的选择一般有两种,一种是高薪,一种是舒适,她想她是属于后者了,说没有冲劲也好,说懒惰也好,她要的就是这种生活状态。

蕙儿有个男友,是在一个清朝时期就存在的老字号国有企业上班的职工,他们在一起已经数年,一直没有结�r。对于婚姻,她一直有一种淡淡地隐忧,就像雪花般不可触摸,但即便是如此,她还是努力着,每一种生活的勇气也许就是来源于坚持,她深信着。

最 近公司准备做ISO9000认证,作为文员,蕙儿有大量的文案工作要做,从表格、会议签到记录、培训记录甚至体系文件等等都需要她来做。而且这个工作又要 求相当的严谨,一旦被审核师找到这方面的缺陷就很容易被处以黄牌警告,所有蕙儿很努力地做着,甚至经常加班到深夜。老总是个三十几岁的人,由于各种压力, 头上已有了些斑白的痕迹。对于一个集团子公司的老总,这职位也并不是外界想象的那样风光,上下都不好对付,还要面对市场的不同问题和挑战。因为累,大家便 有了一种倾诉欲,没有人愿意将压力积压在心里,事实证明,一个成功的职业人总是会寻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方式来寻求发泄和倾诉 ,而他最喜欢的方式是喝酒。

因为有了这样一位老总,所有公司在一起聚餐的机会也多了起来,大家也乐得有吃有喝。难怪说有时候所谓的企业文化其实就是老板的文化。这个文化并不是老板所接受的教育,而是老板的言行举止直接影响到企业的思维惯性特征。

蕙儿是个聪明的女子。她有时会在酒桌上敬敬酒。一般女人敬酒男人总是受用的,于是在酒精的作用下总会生出点暧昧的意味,这些又都是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的。

这天,老总见大家都在加班做ISO9000的准备,说,今天晚上大家待会儿一起去吃晚饭,吃晚饭大家再过来继续做!大家就"哦、哦"的各自应着。反正加班公司也不管饭的,省得待会加班加完了肚子没货只剩下满腔怒火了。

下 班后,大家鱼贯而出,向"大鱼头"美食城进发,这家美食城与公司有签单协议的,所有大家聚餐一般都知道到这里来。各自落座后,老总向大家举杯,"感谢各位 同仁为我们公司的ISO9000工作所作出的努力,辛苦!来,大家喝一点,只是不要喝多了,待会还要回去加班",大家纷纷举杯,大有气壮山河的气势。蕙儿 也笑着举起了酒杯,此时她的笑在众人的眼里看来有了些迷人。严格地来说,蕙儿并不是一个漂亮的女子,但是蕙儿所散发出来一种成熟女人的气息,而这种气息又 必须通过时间和阅历才能得以凝聚的。同事们对蕙儿三十几岁仍没有结�r都感到有些疑问,但谁也不会去问。从社会公认的认知来看,这是对人的一种尊重。再说现 在的人又有多少人真正去关心其他人的生活。不问也罢,大家都认为这种方式很好,很值得推崇。

可有人并不这么想,这个人就是老总。老总想,我既是老总,那么关心一下下属应该可以理解为工作的一个内容。于是老总就在吃完饭回到公司后把蕙儿叫到了他的办公室。

"蕙儿,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邢总,有什么问题你请讲。"
"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结�r"
蕙儿笑了笑,"邢总,你似乎问了一个很私人的问题。"
老总一咧嘴笑了,"我随便问问,是不是你们之间有什么问题?"
"不好意思,邢总,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
老总正色道,"蕙儿,你应该要相信一点,在我们工作的时候,其实我们也是在生活。我是真心希望我们这里的员工都能开开心心发地过日子。这样对我们的工作也有好处,不是吗?"
蕙儿又笑了笑,说,"邢总,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是我们俩之间的事情您能明白吗?就像您跟您爱人之间的事情我能明白吗?有些细节的东西,只有两人才能懂得动作、语言不可能有第三个人明白,您认为您能够明白?"
老总开始有了一些尴尬,走到蕙儿的身边说,"蕙儿,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明白一下你的想法,看看有什么能够帮上你"
蕙儿垂下了头,说,"这种事情外人是没有办法帮得上忙的,不是吗?"
这时老总见蕙儿垂下头来,竟突然生出一丝爱怜,下意识地生出手来摸了摸蕙儿的头发,柔滑中透着一丝温暖的体温,让老总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晚 上下班已经是十点多钟了,17路巴士上没有几个人。不知怎地,蕙儿喜欢坐在公交车上的感觉,看着那些陌生的人上来又下去,报站器播放着枯燥的声音,那些游 离的目光和车窗外赶路的人到底在寻觅什么呢?寻觅什么,就像目的地一样,每个人可能寻觅的东西都不尽相同,而自己,只是一个赶路的人,仅此而已。

她 并不着急回去,家中有父亲和母亲,他们像从前一样一如既往地关心着自己,爱护着自己,虽然三十几岁了,蕙儿知道,在他们的眼里,自己永远都是一个孩子,一 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她无言的笑了笑。这就是生活,但是为什么还有一种刺骨的孤独,这种孤独的感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也没有结束的征兆。

路 过自家门口的咖啡店,蕙儿不自觉地又走了进去。这家咖啡店很精致很有品位,老板娘据说早年曾在香港呆过,店里的陈设既古典又前卫。老板娘看上去很有钱,蕙 儿从未看到过她的先生,她的过去就像一个谜,也许咖啡正是要一点暧昧的东西才更有味。老板娘见她进来,叫服务生上来一杯她常喝的咖啡,糖却是放的很多。蕙 儿喜欢那种甜甜的咖啡润过喉间感觉,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这时手机想起,她寻着声音从包中取出手机,看看屏幕上的显示的姓名,是男友汤。

"在哪儿?"

"在家。"

"哦,我还怕你睡了呢。"汤说。

她大口喝了口咖啡说,"我倒是想睡,接完你的电话就要睡觉了。"

"呵呵"电话那端轻轻地笑了笑。

"没事的话就挂了"

"好,明天我再给你打电话。"

"好。"

每 次跟汤打电话都是这样,没有任何的主题,如同例行公事一般。汤是一个话不多的人,好像也没有过什么浪漫的举动。蕙儿有时想,自己跟这样的男人相恋不知道是 为什么。她知道,她有很多的心事汤是不知道的,与汤好可能就是因为孤独?她不能确定。她曾经想过,与汤结�r可能能得到一种稳定的婚姻和平淡的生活,那样也 好,要不是自己......哎,不想也罢,她放下茶杯,拎起自己的包包到服务台给了钱,老板娘对她笑了笑,美女,常来。蕙儿笑了笑,美女?谁安慰谁呢?

自 从上次老总跟蕙儿谈话以后,老总似乎对蕙儿关心了许多。只要是陪客户吃饭等都会将蕙儿带上,从没有人对这种关系产生过怀疑,因为,即便是真的有什么事,大 家也都能理解,就像人们普遍认为当官的都会贪污一样。蕙儿依旧是素面朝天,对公司的人都很好,有时工作烦了,偶尔也会发发小脾气,大家也不跟她计较。

ISO9000 的准备工作越来越多,公司从咨询公司请了专门的培训师来授课和指导,从集团上的战略利益上考量,集团很想通过ISO体系的建立来完成企业管理的一种提升, 当然,这并不容易。蕙儿对此也是持怀疑态度,但她不会发表自己的观点,这家公司很多的管理方法都是继承了老的国有企业的特色,应该怎样来评价它呢?蕙儿也 想不出一个适当的词语,她只能说不够大气。生活教育了人们要在适当的时候表现自己,也同时教育了人们学会沉默。蕙儿选择了后者,这是一种生活状态,许是性 格使然。

珍是公司的采购。她的老公是一家房地产公司的老总,老公去年夏天给她买了一辆奇瑞QQ,公司里的事对她来说是很轻松的,因为在某些时候,公司的产品需要销售到一些房地产公司,当然也包括珍老公的那家公司。这种关系使得珍在公司中有种得天独厚的优势,并且这种优势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公司里的人在处理与珍的关系时总不免有着一层顾虑,这是游戏规则。

惠儿与珍却应该算是朋友,平时中午两人总是一起相约去外面吃饭,大都是吃面。女人的胃在吃正餐的时候总是如此细小,而在吃零食时却是如此硕大与贪婪。但惠儿也知道,她与珍的友情只能是纯粹意义上的友情,她不能违背某些原则,各人只能为了自己活着。无论怎样,惠儿还是与珍保持着某种程度的距离,不含蓄也不明显。

认证的工作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大家都紧绷着神经。虽说公司也在上上下下地进行了一些打理,但是大家都怕出现万一,怕出现执法如山的审核员,那样可就麻烦了。老总倒是没办法着急,因为反正也不懂,索性就由这些下面的人去干。或者不是不懂,是他根本也不想懂,因为这么繁琐的工作对谁来说都是件令人折磨的事。集团的管理小组经常派副总裁级的人到各分公司进行抽查,当然也能查到问题,虽然深究起来,有些问题并不能算是真正的问题,但是无论如何,这些总裁级的人是得罪不起的。他们将发现的问题告知分公司的老总和老板,老板将分公司的老总骂一顿,老总回来想骂又不敢骂得太凶。所以惠儿倒是经常能侥幸逃过训斥,再说自己也只不过是个小文员,尚不致将火发到她的头上。所以不做官也有不做官的好处。

老总对惠儿一直也是不错,也从没用很重的话说过她,这让她感受到了一点安慰。

这天中午,老总又带大家一起吃饭,说了些当前市场份额逐步下滑以及ISO认证工作迫在眉睫的话,想来老总的日子也不好受。最近公司的应收帐款一直未能及时地收回来,资金链也出现了很大的问题,集团高层正在酝酿裁员及紧缩银根计划,所有的事情堆在一起,就有了点让人焦头烂额的味道。所以说吃老板一碗饭都不容易,惠儿心里暗想着。

饭后回到办公室,惠儿想爬在桌上眯上一会儿,诺大的办公室没有一个人,都出去催款中午也没有时间回来。老总邀惠儿去他办公室聊聊,想想可能也是因为最近他也是烦了。惠儿走进了他的办公室,老总坐在大班椅上,惠儿则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老总笑笑说,你坐在那里好像是我在审问你似的,你能不能搬张椅子坐在桌子边上来。惠儿也淡淡地笑了笑,无声地从旁边搬了把折叠椅坐下。

"惠儿,做人难哦!你看我现在这样累死累活的,集团领导一有问题还是不满意,你看看,我三十几岁的人,头上的白发都大把了。"

惠儿笑了笑说,你们这些人都是干大事的人,生下来就要多烦心的。

呵呵,老总笑了笑,我们这些人其实是最可怜的。你看,我们本身并没有什么,有的也只是便面的容光,有时还必须为这表面的容光付出代价。

那总比我们好,惠儿欠了欠身,最起码你们在不快乐的同时赚足了银两,而我们是不是被骂一顿,还是只能那点微薄的工资。

老总眨了眨眼,惠儿,凭良心讲,我对你算是不错的那,你看,我平时基本上没怎么说你吧?倒是我们集团的人时不时来搀和一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惠儿撸了撸头发,笑着说,你还是对我不错的,我之所以留在这里工作,倒是因为这里的人对我都不错,要不是我早就离开了。

是吗?工资的事情我们可以商量。今年公司的效益也不怎么好,你也是知道德,但是我也会想办法向集团争取,给大家多点信心。

那就谢谢了!惠儿也没有想到,一次普通的谈话竟然转到了加工资上面去了,这让她多少感到有点意外。而老总此时也感到有点后悔,因为照公司目前的状况,想要给员工加工资除非将集团那些老革命杀了不可。但话说出来了,就没有收回的余地,毕竟自己是公司的一个老总,当然除了他自己知道,自己除了脑袋肿了以外,其它并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于是老总想想竟有了某些恨意,自己辛辛苦苦被当作面团揉来揉去,却没有能为自己带来什么,公司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自己承担责任,也没见能有更多的收益。眼看今年的销售任务再也无法完成,他不禁有了一丝倦意。本来想找惠儿随便谈谈心,发发牢骚,因为当着一个女人的面,尤其是一个还没有结�r的女人的面谈心总是男人的兴趣,不管原不愿意相信,事实就是如此。但想不到,这样的一种谈话竟然又变成了一场加薪的谈判,他开始嘲弄自己的浮躁来。

那你准备怎么谢我呢?说出这句话,老总突然心中一惊。这好像是电影里经常见到的一句对白,而这,总会显出某种暧昧的味道。

惠儿抬起眼看了看他,淡淡地说,努力工作,努力努力再努力!

老总笑了,却有意无意地碰了碰惠儿的手,有些凉。这时他的心头不免窜起一丝怜爱,这种怜爱曾经出现过,但已经不记得是在何时出现的,是和妻子恋爱那会儿?还是在读书时邂逅的那个女孩?不记得了,只是那种深刻竟然那样熟悉,并且荒谬。

惠儿没有躲闪,在职场上,很多姐妹的经历告诉自己,有些事情的发生就好像理应如此一样,并没有什么奇怪。而且对于老总的这种举动,她并不感到突然,因为她知道,他只不过也是一个可怜的人,在芸芸众生中包裹自己,并试图用外表的强大来掩饰内心的软弱,仅此而已。她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愫,是怜悯还是悲哀?她说不清楚。也正是在她没想清楚的时候,老总站了起来,走到桌子的这边,捧起她沉下的头发,指尖滑过她的长发,一簇温暖传递到自己的嘴边,有着烟草和淡淡的酒味,那味道令她心碎。

老总将办公室的百叶窗拉得更严实些,原来已经很严实了,但他还是作贼心虚地拉了拉,然后把惠儿报道他的大班椅上,进入了她的身体。而惠儿从开始就有了一种晕眩的感觉,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他们的结束。她甚至还在想着,原来杂志上的一些办公室偷情的事真的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而且事前并没有任何的征兆,一切都是那么突然。

正在他们整理衣衫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了,他们赶紧加快了穿着的速度,老总示意惠儿做到沙发上,惠儿也及时地在老总的桌子上拿了一本记事本,佯装镇定地坐在那里。老总点上一支烟,因为房间内有种男女交合后的味道,他快速地打开门,集团的一位副总裁走了进来,狐疑地看了看他们俩,径自走到老总的大班椅上坐下,问道,你们这里的9000工作完成的怎么样了?

现在我们的工作引进进行的差不多了,下次咨询的老师来了,我们会亲辅导老师来给我们检查检查。

哦,你们......正说着,他突然感觉到屁股底下有些湿滑,便用手一摸,椅子上都非常潮湿,而且还有一种味道。他再次将眼神停留在老总和惠儿的身上。

老总此时已是惊出一身冷汗,说,惠儿,你先出去,我跟总裁汇报下工作。惠儿这时正不知如何是好,便起身告辞,说,那我先出去了。

待惠儿将门带上,副总裁就说,惠儿这个人一定要炒掉。老总正准备说些什么,他抬头看到副总裁愤怒的眼神,赶紧将话生生给逼了回去。他知道,这老头什么都知道了,只是还给自己留下点面子,不点破而已。随后,副总裁还跟老总说了些工作上的一些事情,可是他什么也停步进去了。

自从有了上一次的关系后,老总与惠儿的关系突然变得暧昧起来,但是在工作上,他们尽量保持着上下级的关系,幸好集团也没有将这件事情散播出来,公司里也就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这层关系。但是他们俩却觉得总是有点不舒服。加之上次副总裁撂下话来,必须要将惠儿炒掉,使得老总的心里多少有点忐忑,不知如何面对。

但是这件事情又不能不去面对。他仔细分析过,如果不将他炒掉,那么自己的位置肯定不保,另外,今后的工作是让她做好还是不让她做好?本来还答应给她加工资,这一下是根本没戏了。又如何跟她解释?晚上回到家陪女儿玩,尽量挤出点笑容,可是老婆还是发现了一些什么不对的地方,问他是不是工作上又遇到什么棘手的问题了,他没有回答,只是一个人闷着。并慢慢在脑海中形成了一个初步的方案。

过了两天,他主动找集团领导谈了一次,推出了一些新的方案,最终集团领导也原则同意了他的方案。回到公司,他立马找到惠儿并告诉她,我已经帮你加了500元工资,这也是我跟集团一再要求集团才同意的,一方面也是对你个人自进公司以来表现的肯定,另一方面集团方面包括我在内也希望你们帮助公司多做点事,比如帮助市场部的人员座座账目表等,你知道,集团那几个会计就像我们的爹妈一样,我们逢年过节还得送点东西给他们,否则这些人就要给小鞋给我们穿,你看这样子可不可以?

惠儿点了点头,我就知道,加了工资工作量肯定要上去,谁叫我们的命苦呢!

老总就笑了笑,说,惠儿啊,我算是尽到我的责任了,你可不能跑到外面到处跟人说我给你加了工资哦,要不那帮人可就要来我这儿造反了!惠儿说,那怎么可能呢,这点事理我懂。老总就放心地点点头。

在后面的时间里,公司交给惠儿的工作越来越多,甚至有时集团方面的人也来分配点活儿给惠儿做,她的生活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宁静,即便如此,惠儿也只能默默承受着,毕竟公司给自己加了公司,这些苦还不好向别人倾诉,只有默默留在心里。实在觉得郁闷的时候,她也找过邢总,他也是两手一摊,你看公司就这么点人手,再加上有些活是集团安排你做的,我也不能表现的过多袒护,只有能者多劳了。

这工作累就累点倒也罢了,倒是职场中有句名言,叫做的多错的多。从比例上来说,应该发生错误的比例差不多,但从数量上来讲,情况就不一样了。惠儿就有了经常被抱怨的情况,搞到自己心情很差,有时也不免顶撞起来,一来二往,公司的人渐渐对惠儿的怨言也多了起来。

惠儿渐渐有了烦恼。ISO的认证工作已经接近尾声,这几日,审核公司的人来审核,集团上下都在紧张地忙碌着,会议室、办公室里到处烟雾弥漫,那些审核员就像大爷一样被大家伺候着。惠儿自也不敢怠慢,端茶倒水,还要整理堆积如山的文件,防止出现什么岔子。然而,在审核的过程中还是发现了一个关于品质记录的问题。当然,审核公司的人来审核,不可能什么问题也不审核出来,主要是大黄牌和小黄牌的问题。由于是品质记录,审核公司犹豫再三给了公司一张小黄牌,倒也过了。但是事情却没有就此平息。

审核公司的人走了之后,集团召开总结会议,会上,集团的领导要求要将品质体系的认证工作抓紧抓实,同时带动整个集团管理水平提升。会上还特别强调,对于一些没有价值的不能胜任岗位工作的员工要及时予以辞退,不要让这些人影响到集团的整体形象。

这次会议之后,老总把惠儿找到办公室,说了集团的一些要求,并说,惠儿,你这件事情影响很大,集团在整天过问这件事,我都没有办法交差。你看,前面给你加工资,我在集团领导那里把你吹得跟花一样,现在倒好,哪里不出问题,偏偏你这里出问题。

惠儿就噙着泪水,那你叫我怎么办?这么多文件和资料难免会出现问题,而这只是个小黄牌,又不影响审核通过,干嘛要搞得一惊一诈的。

话不是你这么说,老总踱着方步来回走着,虽然是个小黄牌,但是集团一旦插手,那就变成了大事,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那你说怎么办?惠儿问道。

老总沉思了一会儿,对惠儿说,惠儿,外面有大把的工作。你知道,我们公司的效益正在滑坡,估计也支撑不了许久,你这么聪明,到外面找个你现在的职位易如反掌。

惠儿用眼睛直视着老总,疑惑地问,你的意思是让我辞职?

惠儿,我也不想。但是你看事情到了这个份上,离开是最好的办法。我现在是跟集团有承包协议,不然我也会选择离开的.......老总还说了很多,但是惠儿没有能听清。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让自己辞职了,而且眼见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做好了决定,她无法想象,他为什么那么决绝。

她含着眼泪冷着脸说,我不管你们怎么安排,我的合同没有到期,我主动辞职是不可能的。如果你们要解雇我,必须按照劳动法给我经济赔偿!说罢,起身摔门而出,外面的人都听到这重重的摔门的声响,目瞪口呆地望着这里。

她怎么也想不通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定要自己离开,而且事先没有一点征兆。虽然那一天中午与老总发生了某种不正常的关系,但是从那以后,他们再也没有做过。她不敢奢望老总会对她有什么感情,然而,起码的照顾也应该有吧?晚上回家躺在床上,她拨通了汤的电话,我想你出来陪陪我。

不一会儿,汤就在楼下打电话给惠儿。惠儿下得楼来,把汤带到那家咖啡馆。她一言不发地喝完了一杯咖啡。汤顶着她没有说话,见她还没有说话的意思就说,惠儿,怎么了?惠儿听到这一句话,眼泪就吧嗒吧嗒地流了下来。

惠儿将前前后后都说了,只是隐去了那天中午的事。汤听后,笑了笑说,我当是什么事呢?不就是个工作么!你难道没有看出来,人家设了一个局害你呢。

一个局?惠儿疑惑道。

是啊。你看,他们先是给你加工资,然后让你安心将ISO的认证工作做完,然后不断地给你增加工作量,等审核工作一结束就找个小板凳给你做做,就是这样。

惠儿心里一下子有些明亮了起来,原来是这样!我这个当算是上狠了。

是呀,这说明你们老总的智商很高啊,不过这样的人还是不要一起处事为妙。

你是说,让我自己辞职走人?惠儿问道。

汤笑了笑,为什么要辞职?让他解雇,然后申请劳动仲裁!

晚上,惠儿将头趴在汤的胸口说,汤,要不是我有病现在不能生小孩,我一定跟你结�r。

汤摸了摸她的头,说,不要紧,我不介意呀。

可是我介意。说完惠儿又流下两颗滚烫的泪珠.......

在区劳动争议仲裁庭,工作人员对劳资双方进行最后的调解。公司人力资源部的经理不时用电话向公司那边进行沟通,工作人员对她说,我们与劳方商量的结果是一次性支付她6000元人民币,如果你们愿意支付,那就撤销申诉,我们也就不开庭了。如果你们不同意支付,我们就开庭,按正常渠道走。

于是又打电话征询公司方面的意见,公司方面也最终答应了这边的要求。因为从保护弱者的角度出发,即使是开庭,判决的结果也不会对公司有利。

走出区政府的大门,惠儿突然感到一阵轻松,只是她还是无法彻底忘记那个男人在自己的身体里留下肮脏的东西。从那次老总与她谈话之后,他再也没有找谈过话,有事也只是找其他的人来处理,不知是不敢面对还是不想面对。惠儿想,自己捍卫了自己作为职工的权力,然而在生活的道路上,不会有人会为自己的过失买单。

嗯,今天早点回家,给爸妈做顿好吃的,然后,叫上汤。让爱与被爱着,因为自己是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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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生到死有多远

这个医院的设计很奇妙,一幢大楼里分为A座和B座。 A座是产房、B座则是收治内分泌、内科等病人的病房。 常常,你会有一种从生穿越到死、从死复而新生的错觉。甚至有的时候祖孙再同一时间出生又在同一时间抢救,这中间不过是隔了一个大厅,一个“U“字型的结构。 头尾相间又相连,见或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