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3/13

人民来信

Ben,很冒昧给你写这封信。关注你的博客已经有两年多的时间了,从blogspot被封转战到现在这个独立博客,从来没有留过言。可是在今天晚上突然有想给你写封信的冲动,也许是缺乏人倾诉,或者并不想将内心的某些阴暗面展示给现实世界里的"熟人"。

现在是晚上的11点过了,我居住的小区里已经见不着几盏亮着的灯而我却没有一点睡意。刚刚才和一个台湾朋友从夜总会里出来,开始我们一起吃了顿晚餐,看着他烧酒掺着啤酒还掺着"何其正"在喝,一杯又一杯。我因为咳嗽正好可以以此为借口没有陪他共饮。我们在一起吃饭已经很多次了,大家处着处着也就成了朋友,因为彼此并不存在任何的利益关系,所以也不用担心说错话什么的。其实任何人只要走进了他的内心他们就不在高高在上,相反也许在你面前袒露的悲伤让人讶异,怎么这个人看上去那么风光可日子被他说的好像比自己还差。实际的情况也许就是这样,很多时候因为利益的纠葛反而使沟通变得复杂化,这也是事实存在的现状,我们都喜欢获取传统意义上真正的友谊,然而防备让我们经常与之失之交臂。

其实我真的很不愿意去夜总会这样的场合,除非是工作上迫切的需要,这样次数一多人也就麻木了。本来与朋友之间的话更加就不会去了,不过因为他现在的伴儿就是那家夜总会的妈妈桑,所以他执意要带我去认识认识。进门之后有几个坐在门边的小姐就喊他的名字,我心里想他肯定是这地儿的老主顾了吧?后来才知道,这些小姐就是他的伴儿也就是那位妈妈桑带着的,以前的时候会经常在一起吃饭什么的,所以一来二去自然也就熟络了。他跟我信誓旦旦地说,这些小妹妹我连手都没摸过,我心里那个笑,是没那个胆儿吧?

坐定之后,妈妈桑抓起对讲机对着它喊,把所有的小姐叫到罗马厅来。趁这个空隙我侧过头附耳对阿森说,老大,我们来的目的好像不是这个吧?他把手一挥,兄弟你别担心,就是找个小姐点点歌啊。我就不便再说什么了,多年的江湖生涯告诉我,在这种环境下一定要他妈的学会淡定。所以我就淡定地坐着淡定地抽烟,看着一排溜的小姐跑到包间站都站不下,还是阿森手辣从中指了一个小姐留了下来,剩下的我还没看清楚就散了。小姐很自然地坐在我的身边,你知道这里有个学问的,小姐也是聪明人知道察言观色,她们一般选择那个最可能出钱的主儿,貌似在我和阿森比起来怎么着也是他看起来比我有钱,况且人是他点的,一般的情况下小姐都会先去他那儿。隐约里我感觉这丫头可能认识阿森,就问她,"你认识森哥吧?"她点点头说我认识。阿森就一脸茫然状,"不会呀,我不认识你呀。"我一拍阿森的肩膀说"你就别装了,不认识你点她?"小姐就说了,"我真的认识你,我去琴姐那儿的时候,跟你一起吃过饭呢还。"阿森这才恍然大悟状,也不知这哥们是真是假。反正逢场作戏的事儿也就这么回事,谁也不会当真,问他认识不认识也就是当作调节一下气氛。

由于咳嗽我几乎没能完整地唱完一首歌,小姐一个劲儿地问我要唱什么歌,我说我唱不了,她又拉着我要跟哦跳舞。我也就大方一点跟她在电视机前扭起了屁股,说实话我把手放在她腰上的时候感到很舒服,我大概也有很久没有过过性生活了吧?我不确定,也许是三个月、半年或者更长的时间?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是我突然对这件事感到厌倦,好在我老婆现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女儿身上。瞧,我也有一个美满的家庭不是?当小姐把手放在我大腿上的时候我能感觉到我的触觉十分的敏感,对于一个接近三十岁的人来说本来应该麻木了。当然我说的这种感觉并不是通常大家理解的性冲动,而是某种挑战与被挑战的快感,我想你作为一个男人应该明白这种感觉。我其实一点也不讨厌娼妓,如果走进她们的内心世界一样也有父母兄弟姊妹,她们也有一个相对纯洁的交际圈,比如小时候的玩伴、同学什么的,特别是那些被诱拐出来的,本身就是这芸芸众生中受害的弱势群体,几分无奈几分自暴自弃就走上了这条路。所以我从来对这个群体有任何的轻视之心,相反每一次我都试图把她们当作说我的一个女同学或是什么,当然这是很荒谬的,因为别人并不能因为第一次跟你相识在这种场合相识就跟你说真话,她们的眼睛里当然是看着我的口袋,心里想着over的时候能给她多少小费,在这种环境之下就应该这样,这是很公平的。坦白说我到今天也没有跟任何一个小姐上过床,这缘于我对性的认识,我一直认为如果没有一定的沟通就去上床,对于我而言将不可能有沉浸其中的快感的。

我跟阿森一直在聊着我们准备合作的事情,这一次我们的确想合伙做点项目,也许从此之后我与他的关系将不会再来得这么单纯,但是没有办法,生命就是这样N个加减法,在得失之间找寻某种自我感觉良好的平衡。包厢里就我、阿森、妈妈桑、一个东北的小姐坐着,她们俩女人一直在唱着歌,甚至将刀郎的《爱是你我》的调子拔到老高。你有没有发现越是在这种环境下混的女人越是对渴望真情的歌特别感兴趣,或许是缺什么补什么吧?但这玩意儿能补得齐吗?

我出来上洗手间的时候路过一个包间透着门缝看里面玩的很HIGH了,男男女女都脱了只剩下三角裤在里面,尖叫声发嗲声浪成一片,我一下子就觉得生活真的是很无聊的一件事,难道这就是所谓成功男人的生活?又或者是要成为一个成功男人必须要做的过程?和一具具假情假意的尸体在交流,还流露出多么快乐的样子,这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为什么让人觉得如此迷幻?如果不是真的,又为什么大家都要削尖了脑袋往里挤?我身边所有的男性朋友也罢同事也罢,但凡小有出息的有几个是干净的?几乎是没有。可是女人们总是天生爱幻想以为托付自己的那个男人肯定是优秀的、本分的,只有在结婚数年之后才发出感叹来,后悔当初没有善待对自己好的那个人。女人们总是喜欢攀附所谓的精英,而所谓的精英不经过染缸里染上个几年,即便是成功了也很快会被更成功的放倒,这就是通常所说的上不上路子吧?

在二十六岁的时候我成为公司的骨干,当时感觉自己就是浑身的劲,就差没誓死效忠了。人也变得暴躁易怒甚至有些嚣张跋扈,以致不知不觉中不知得罪了多少人,后来在经过几次这个浪头之后才明白我们只不过都是老板的棋子而已,自己也太投入了把什么都当了真了。从那以后开始学会收敛霸气,基本上也不再有什么事能够让自己的情绪产生很大的波动,有时明明看上去激动得要命实际上内心却是波澜不惊。我知道他妈的我这是成熟了,但是我也变得胆小了,甚至是懦弱了,再做工作就不可能百分之百的投入,觉得那只是傻B才做的事情。我后来反省了一下,太早在工作上表现得出色然后受到重用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第一,如果需要转行就会发现很难很难,这方面的经验正是寻找下家的资本,而如果不是这份经验其实我什么也不是。第二,人的性格会很容易发生根本性的变化,在当时这种变化是不知不觉的引不起人的警觉,但日后再想起来很容易用较高的眼光来看问题,以致精神世界里容易造成高山不胜寒的局面,而这当我发现的时候已经很难改变的了。

离开包厢的时候我对那位小姐说美女,谢谢哦!她客气了一下。由于阿森之间说过今晚不用我处理所以我当然没有给小费,倒是妈妈桑掏了一百块钱给她。即是两人私下关系再好在场子里是分的很清的,这大概也是规矩。因为阿森在,阿森的女人妈妈桑在所以她也没怎么撩我,我并不是坐怀不乱的主,除了一般没有可能开房外搂搂抱抱的事情我还是做得出的,不过这一次弄得大家好像都是熟人似的,当是一次价格偏高的茶话会了。

回家的路上我打开车窗,午夜的电台正好在放着陈升的《把悲伤留给自己》,风吹在脸上感觉非常清新。我想起另外一个女人,曾经答应给她快乐攒够了钱带她游遍全世界的女人,我们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联系了,除了一个电话簿里的号码我没有了她任何的消息。我不知道那一刻她是不是睡了,枕边是不是有了一个她值得托付的男人。可我不会再去拨那几个号码了,我知道她也不可能轻易就将我忘了,不联系无意义,联系也同样没有意义,所以你说到底要怎样才能有意义呢?那一刻风里仿佛弥漫着她的发香,我践踏了爱情成就了婚姻,从此之后它成为我夜不能寐的不能说出口的理由。回到家看到母女俩紧挨在一起睡着,我的内心又生出一种怜爱,无论怎样我是这个家里面唯一的男人,我得保护好照顾好她们。有时我矛盾近乎要到精神分裂的地步,无论我事业上取得怎样的成功我依然会觉得空落落的,无论成功或者失败我都想第一时间告诉她,可到最后我谁也不想说。

跟你唠叨这些希望你不要见笑,有点前言不搭后语,但我总觉得你应该懂的,那些说不出来的细节。

一个唠叨的人

PS:征求了一个唠叨的人的意见将它的来信发了出来,涉及到有可能透露个人隐私的部分做了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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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医院的设计很奇妙,一幢大楼里分为A座和B座。 A座是产房、B座则是收治内分泌、内科等病人的病房。 常常,你会有一种从生穿越到死、从死复而新生的错觉。甚至有的时候祖孙再同一时间出生又在同一时间抢救,这中间不过是隔了一个大厅,一个“U“字型的结构。 头尾相间又相连,见或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