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9/05

想吃哈密瓜

下午四点五十,她必须要到那条马路去,因为那是他每日上下班经过的地方。看起来她并不着急,也许并不是为了一定要见上一面,她只想在他刚刚经过的路上闻见某种熟悉的气息。她相信即使只是经过即使只是轻微的呼吸也能被她闻见。她信佛,信就能给与她力量。

磨磨蹭蹭她终于站在他经过的十字路口,那里有一个加油站,他说他一直喜欢走这里,因为这里的人少车少。她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17:15分,意味着他肯定已经经过了这里。她不再拘谨开始轻松地沿着他刚刚经过的路的相反方向信步走着,就是这样漫无目的。空气中的味道勾起了她的不易察觉的微笑,路也不再显得那么漫长,阳光不再那么强烈,嘴里也不再觉得那么渴。

想起莫家街上的炒米粉,偏偏喜之郎的对面也有,她叫上了一碟,嗯,很明显不是同一种味道,但形状是了。在异乡的城市里,总有某种因缘让你去哪儿,然后把心的某个角落落在那里。那是这一生的生命轨迹之一,却不愿意再从嘴里提起它,苦涩的甜蜜的,她尝够了。她想立刻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她有多爱他,告诉他与他的拥抱成为永恒的温暖,但是她没有。她将吃了一半的炒粉推在一旁从钱包取了钱结账,老板娘报以她一个温暖地有些献媚的笑,她也回了她一个微笑,程式化的。她能拥有的笑意已经全部被格掉,她认为自己已经做得不错,起码能够笑得出来,虽然没有异乡时的那么灿烂。

一个姐妹打电话来说是就快要离婚,从一开始她就不看好这段感情,因为又是一场因为婚姻的婚姻,但是她又能说什么呢?成长莫不是要付出代价的。在有些朋友那里,任何的安慰都是徒劳和做作的,最好就是相视一笑心照就行。她觉得这样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铁杆知己,任什么风也吹它不散。她不知道为什么会选择去远方,也许是内心的不甘,不愿意跟现实妥协,不想这么庸碌地过一辈子,又或者想与这不现实的梦想作一个决裂,从此接受这生活的平庸。为了了却一个不现实的梦又去做了另一个梦,她不知道这究竟是值得还是不值得。

那天分手的时候她狠狠地在他的胳膊上咬了一口,她说要让他记得她,虽然她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这让在这个时代的人都会觉得纳闷。但是这样的印记会很快就消散,什么也不存在什么也不曾留下如同沙滩上留下的字迹,会迅速地被浪冲刷不见。他说一辈子的苦让他想到了修行,要做个尘世中的汉子,佛面前的孩子。她见过他的眼泪,孩子般清澈的泪水,她也见过他最美的笑,清晨递给她哈密瓜的时候,对于她而言,那已经是上天的恩赐。

她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家,对她而言那扇门外站着梦想,门内住着铁铮铮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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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生到死有多远

这个医院的设计很奇妙,一幢大楼里分为A座和B座。 A座是产房、B座则是收治内分泌、内科等病人的病房。 常常,你会有一种从生穿越到死、从死复而新生的错觉。甚至有的时候祖孙再同一时间出生又在同一时间抢救,这中间不过是隔了一个大厅,一个“U“字型的结构。 头尾相间又相连,见或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