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2/20

假如爱情受了伤

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
把一块泥,捻一个你
,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
再捻一个你
,再塑一个我。
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与你生同一个衾
,死同一个椁。
-- 管道升《我浓词》


1997年秋天的一个夜晚,steve在卫生间洗澡。迷蒙的蒸汽在洗手间弥漫了温暖的湿润。如果时光倒转几年,这种情景必然会在北方的某个澡堂出现。而他,总是在意那泡澡后躺在沙发上的滋润的一瞬,只有在那个时候,他觉得骨头酥酥的,他会带上一杯自己泡的茶,然后点燃一支烟慢腾腾地吸着。也只有这个时候自己才能到达那种完全享受的状态。

卫生间的外面电视的声音在响着。她一定正在屋子里享受着电视吧,有太多女人把工作之外的时间交给了电视和shopping,虽然他并不喜欢这两种生活方式的任何一种,但他觉得一个女人这样的乖巧而慵懒也许正是女人特有的,而他,喜欢女人的这种慵懒和陶醉,他用浴巾擦干自己身上的水珠,卫生间里的蒸汽渐渐冷却下来,他用手抹了抹墙上的镜子,寻找着镜子中年轻的自己。虽然算不上英俊,但谁能抵挡青春的魅力呢!他成功地掠取了她的芳心,难道这还不能说明问题?

也许待会儿就要来一次疯狂地做爱呢,谁不喜欢水乳交融的一刻,经常想起 管道升的一首"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的词。该涮涮牙了,这也是在跟candy一起后养成的习惯,一方面是保护口腔的清洁,另一方面,也是不要让她对自己的口腔产生排斥。刷完牙后,steve发现镜面上又罩上了一层淡淡的迷雾,他试图用手去擦掉它,可就在手快要接触到镜面的时候,他的手停了一会儿,随即在镜子上用手指写上了这样一行字:candy,I love you!

他打开卫生间的门,candy正躺在沙发上抱着靠枕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他说,candy,先去刷牙。candy正被电视吸引着,敷衍了一句,我等会儿再去。他怕那字幕会很快消失,就说,你先去涮呀,等会儿再来看不迟。candy就噘着嘴去了,他看着她可爱的模样忍不住上前揪了一下她的鼻子。

没有预料中的反应,他本以为她一进去就会发现的,可是卫生间里没有一点点异常的声响,这不免令他有些失望。candy从卫生间走了出来,平静地坐在了他的身边,却突然将手臂绕在了他的脖子上,眼睛直直地望着他说,老公,谢谢,我也爱你!

2006 年冬,seteve在北方的某个小城寂静地收拾着她的东西。他把那些衣服、鞋子甚至于她的护发素都整理好,已经电话约了快递公司明天来提。他看着那些衣物 以及她用过的东西,想想它们曾经在她的身上真实地展现过自己,有些还留有着一些独特的熟悉的味道,而这,即将随着他们的远行彻底地从自己的生命中消失。

分手的决定虽然来的那么突然,却是因为彼此对这份感情的不确定,而双方都没有勇气直面它。所以分手的突然对彼此都是一种解脱,虽然在封箱的时候他还是没有 办法控制自己的泪水。他激动而又无措。待一切收拾妥当,连箱子上面的名字和地址都已经写好,他竟觉得自己有了一丝虚脱的感觉,他坐在椅子上,点上一支烟, 静静地坐着,坐了许久。

还有婚纱照没有办法处理。去年candy希望在结婚前跟他一起照一套婚纱照,他虽然并不喜欢这种很形式化的东西,但想想是一辈子的事情,终于还是同意了。 那婚纱照照的很美,虽然在结婚前选择了分手,这相册却成了他无法解决的唯一的共同的财产。他曾经想过将相片中的她那部分裁下来邮寄给她,但他没有这么做, 他没有办法让自己可以这么做。现在唯一一个不会轻易被来访的人看到的地方就是床底下了,于是那里成了它们暂时的窝,从此他再也没有将它们取出来过,他想它 们重见天日的那天也必定是它们毁灭的一天。

他还是喜欢站在镜子前看看自己,额头渐起的白发让他没来由地生出一点小小的悲哀,也让理性的他偶而有了那么一点点感性。只要在家,即使不开灯也一定会打开 电视,他需要让这个房子里有着人生活的气息。有时他在另一个房间做着什么,听见电视的声音,他会突然走过来,以为还有那一个身影象画一样的静止在那里。

没有人能跟时间打赌,时间可以创造太多的可能。这是他在他销号之前发给她最后的一条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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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生到死有多远

这个医院的设计很奇妙,一幢大楼里分为A座和B座。 A座是产房、B座则是收治内分泌、内科等病人的病房。 常常,你会有一种从生穿越到死、从死复而新生的错觉。甚至有的时候祖孙再同一时间出生又在同一时间抢救,这中间不过是隔了一个大厅,一个“U“字型的结构。 头尾相间又相连,见或不见。